自己活着都很艰难,谁愿意做好人! 有钱是有钱的治法,没钱是没钱的治法。 “治吧。”黄征突然开口,“不管多少医药费,都算我的。” 黄征的眼圈有点红。 杜西川点点头:“行,按你说得来,但你现在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你做。” 黄征郑重地点点头。 杜西川道:“你现在去一趟城里亦心堂,请宋妈妈过来一趟。” 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好像亦心堂已经被自己的师傅给炸塌了,可能暂时没有亦心堂了,于是他又改口道:“哦,不是去亦心堂,去云家,找张妈妈过来一趟。” 平时,凉州卫的人如果真有事,便会让杨一平开条子,以军卫所借饷为由向云家借银子,云家一般都会同意,而凉州卫交接的人,便是云家的宋妈妈。 杜西川没来由的有点担心,师父别把宋妈妈给炸伤了,这样整个军卫所的人可能都没脸见云家人了。 黄征一愣,不解道:“你要请宋妈妈做什么?” 杜西川笑得有点怪:“你救的是个女孩子,这军卫所里没有女人,我得请宋妈妈帮忙给她擦拭身体!” 黄征的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跳蚤的一张脸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海鲜,你真走狗屎运了,在这荒漠之中,居然也能淘到海鲜......” 杜西川从怀中掏了银针,点燃一盏灯,一根一根在上面灼烧,口中道:“海鲜,你让宋妈妈在府里向丫环沽一套旧衣服,一起带过来,跳蚤,你去我药房跟二愣子把我刚烧好的开水送过来,黑牛去给我沽些烧刀子来。” 他略略顿了顿,又道:“黑爷、元宝,你们去拿打我的棍子过来,把门口守好了,谁敢偷看,直接打断他的腿。” 一群人相互推搡,乱糟糟的出去了。 将近三个时辰以后,杜西川向外面喊道:“可以进来了。” 黄征领头,一群人又闹哄哄地涌进来。 宋妈妈皱起眉头:“轻点,都轻点,人家姑娘需要休息。” 一众士兵不敢再发声,嘿嘿嘿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子傻笑。 女孩子已经换了一身杏黄色的衣裙,脸上虽然被洗去了污垢,脸色依然腊黄,没有半点血色,眼窝深陷,形销骨立,任谁看了都不由心生怜惜。 杜西川拿起布片捏起一枚金钉,笑咪咪地对黄征道:“她的身上取出了这个东西,已经够付她的医药费了,黄老板你运气不错,不用破产了。” 黄征不认识金钉,伸手欲待去拿:“什么东西。” 杜西川却避开了:“这上面有诅咒,不能直接碰,不过这东西是黄金做的,最起码得有四钱重。” 一众人吓了一跳,大壮咽了一口口水:“直娘贼,谁家这么有钱,居然拿黄金做钉子。” 杜西川轻轻答道:“这叫噬魂钉,是西夏皇室的东西。” 空气突然安静了。 在凉州城中长大的孩子,自然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闪开,闪开,别挡着杨大爷的道。”话音刚落,有人穿着凉州城一身新军服,挎着一把腰刀闯了进来。 一众士兵下意识地向两边闪 杨一原,凉州卫小旗官,杨一平的堂弟。 杨一平属于正军,而杨一原是杨一平的军余,虽然挂着小旗官的职务,但实际没有什么职权,只是为了出入五散关官走私时候方便,真正的身份是凉州卫城中的二道贩子。 他姓杨,天生对各种好东西敏感,人人都笑他长个狗鼻子,所以私下里有个外号“洋狗”。 他一进来,眼睛就盯上了杜西川手上的金钉,再移不开分毫。 “什么东西,让本官检查检查。”杨一原伸手去找杜西川手上的金针。 杜西川的手一晃,轻轻松松避开了杨一原这一抓。 杨一原怒目圆睁:“本官既然是小旗官,绝不允许军中有不安定的因素发生,杜兽医,不要以为你懂点医术,等本官告诉我哥......” 杜西川:“你哥今天拿了我五两银子没有给。” 杨铁原指着他的鼻子:“杜西川你不要过分啊,我哥是欠你银子的人吗?他只是暂时替你收着,是暂时,是暂时,我告诉你,不要转移话题,这么危险的东西,你必须......” 杜西川:“前天你去关上走门子,拿了我十贴伤药没有给钱。” 杨一原下意识去怀中掏摸:“给给给,我杨大人会欠你小子的银子吗?” 杜西川:“前个月我替你爹看病,你也没有给钱。” 杨一原扑通一声跪在杜西川面前:“我错了,杜爷,杜大人,你给我个机会,让我看看东西行不行?” 杜西川笑了,把金钉举到他的眼前。 杨一原只看了一眼,眼神中立刻闪出星星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黄金煅打,七层禁制,通体铭文,天啊,这真的是西夏皇室噬魂钉,而且是最高级的噬魂钉啊,禁器啊!” 他在顷刻间化成一个奸商完全体:“这虽然是个好东西,不过不好出手啊,而且我的本钱也不够啊,要不这样,我带去青州找人卖掉,不管什么价,你们拿八成,我拿两成,成不?” 他伸出两根手指,顿了顿,加了两个手指,又加了一根手指,终于道:“五十两黄金,我知道有一家人一直在找这种东西,愿意出这个价。” 一众军士的嘴巴张得老大,他们实在无法想象,五十两黄金堆在一起,是一个什么样子。 他们连稍大块的金条都没有见过。 可能他们的祖上也没有见过。 杜西川摇了摇头。 杨一原急了:“杜大爷,我知道京城有人开价更高,我也知道你跟云家关系好,可你欠着云家钱,你把东西给他们,他们卖再高,也跟你没关系,听我的,咱们走五散关,我有人,保证安全,五十两,在青州绝对是顶价了。。” 杜西川还是摇摇头。 杨一原的额头的汗冒出了汗:“你觉得我拿两成太高了?兄弟你不能这样啊,五散关那个地方能少得了打点?那一成半,一成半真是成本价,我差不多是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