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电梯到了底楼。门还没开,就有大量的烟雾从门缝间渗透出来。 待门徐徐打开,大量的浓烟又从里面蔓延开来,顷刻就铺满了大厅,烟雾缭绕。 大厅里真安静啊,也没有R公司的人,估计全部都被疏散了吧。 大量烟雾涌出大门,冲入了门外的花园里,在水池上打转,在雕像旁翻滚。 夕阳西下,地面是血一般的红,也把烟霾染成了橙黄,倒像沙尘暴。 “哒,哒。”迷雾之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浮现,先是一个轮廓,再愈加清晰,最后一步迈出了烟霾。 “甲虫”背着一个黑色的大箱子,手里抱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调查员制服,四下环顾。 十几级台阶之下,逐渐被阴影吞没的正前方,立着一个人,来自集团军。 “来了?”此人很高,目测两米三,扣着一只类似鸵鸟或者恐鸟的大头盔,喙很大,眼睛亮着蓝色的荧光,在烟幕之中格外显眼。 他有一对很大也很胖的钢铁翅膀,折在身后,必要时可以充当护盾,身上的盔甲是标配的黑底蓝边,很单薄——只是看起来很脆弱,实际上十挺加特林一刻不停扫上一下午也打不出一个窟窿。 腿是类似钢管的。此外,还有一些贵重的青金石饰品,加速,加共鸣等级…… 他手里提着一只黑箱子。 “甲虫”什么也没说,走下了一级台阶。 “‘鹈鹕’,你貌似被看扁了,吱吱!”尖细如老鼠的声音传来。 就在一旁,土里,露出半截身子,又是一位集团军队长。 他的头盔有着一对龅牙和三对触须,头盔外又套着一只蓝色安全帽,单手撑头,悠哉悠哉,身体矮胖。 他并非钻洞而来,而是将地面融化,周围的地块已经变成了一种黏稠的流体。 “你应该像我这样:我是‘矿鼬’集团军第一大队队长!准备受死吧,吱吱!” 从他们闪亮的勋章以及手环和颈环可以看出,他们一个是R47,一个是R45。 可“甲虫”没看他们,只是背着箱子,走下了台阶。 “喂喂喂……你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大将军就在你眼前呀,怎么还敢乱跑的,吱吱!”“矿鼬”气愤地拍起了地面,磨着牙,爪子挖着地面。 “毫无意义的自我介绍。”路灯上,又一位队长解除了光学迷彩,徐徐显露出身形。 她没有戴头盔,少女面孔,留着齐肩的粉色短发,蓝宝石般的眼睛,系着一条浅蓝色围巾,脖颈间隐隐透出变异作深蓝的皮肤。 她就坐在路灯上,抛着一柄流光飞刀,穿着长款的冲锋衣,绑着深浅不一的蓝绑带,上面系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子,里面是一滴接触皮肤就能毒死一头大象的剧毒。 “呀,‘毒蛙’小妹也来了,吱吱?”“矿鼬”的怒火烟消云散,轻轻拍手。 “我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种事还要我们三人一起出动,难道防卫部穷到雇不起收尾人了吗?”她轻盈一跃,如同没有质量一般滑行着落地,在“甲虫”身后,摇头,头发跟着摇晃,斜视着,满是鄙夷。 “他根本就不是〔傲慢〕的适配者,浑身上下透不出一丝〔傲慢〕的罪孽力。” 她只是R43,但这只是因为上一任“毒蛙”队长死太快,她又太年轻。 而在她的隐形眼镜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属于他的〔傲慢〕。 “他不仅无法辐射出〔傲慢〕,甚至连吸收我们仨辐射出的大量〔傲慢〕都做不到,可见〔傲慢〕大罪根本懒得理他,吱吱!”“矿鼬”挥着爪子附和着,“他只有一些卑微到可怜的〔仇恨〕,只是一个弱到爆的〔仇恨〕使徒!” 在七阶收尾人中,就有不少人有这种规模的〔仇恨〕了。 可“甲虫”根本懒得理他们,只是独自走着,一度让他们沉默了。 “不是,哥们儿……你是不是对我们R公司有一些误解啊,吱吱?”“矿鼬”已经忍不住要掏钻头出来了。 “毒蛙”抛起小刀,接住,一秒钟华丽丽地在手指间翻滚三圈后握住,抬起下巴:“你以为你很酷吗?我们中任何一人都能轻易了结你。” 终于,当“鹈鹕”一步挡在他的面前时,他终于停下了,抬头,低沉道:“让开。” “无论如何,你确实对那群狗崽子造成了一些麻烦。”“鹈鹕”将箱子竖直砸地,一敲,开启,将箱子一分为二,分作两柄比他本人还要高大,还要沉重的巨剑,跃动着电光,挥舞三周半后猛然交击。 “轰隆!”一股冲击波扩散开来,压倒了花丛和灌木,驱散开烟霾,撕裂开地面,割出一米宽,十几米长的裂缝,也将“甲虫”撼飞,落入百米开外的水池中,撞碎了水池上的大理石雕像。 他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既然部长们这么交代了,那就,执行命令。”“鹈鹕”先后抬起左右腿,重重踏下,启动液压加压冲程,并牢牢锁住地面,背部喷出高压的炽热氮气,功率越来越大,“诸位,火力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