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遗憾,成年人药品的药效对她过于强烈了。”林小姐悲怆地捂紧胸口。太棒了!离死亡又近一步! “还有什么办法能治疗吗?副作用小一点的!”别西卜对着她直摇头,居然流出晶莹眼泪来了,可惜只有米粒大小,还没流过小小的鼻子就干涸了,“我不要约书娅流血……” “我车上有卡戎制药(K公司)的药,有一口气都能治好的那种。”她耸肩,摇动触手,用黏液在地板上写了一,六,零,“价格大概是……这么多。” “一百六十车菊盾?我……我可以想办法!”他的眼中亮起火苗。 “我的意思是,1后面,加6个0。” 火苗被无情地浇灭了,他的眼中再无高光,连泪都流不出来了,只是望着妹妹。 捏了又几分钟,总算是把鼻血止住了。她的脸色依然很不好。 “您……您……”“亲爱的,你这包药还没付钱哩~” (删减,删减) 休息了一会儿,他已经能撑着地板跪坐了,到火堆边上,静坐取暖,平复乱撞的心,便挪到了楼梯口,扶着墙站起。 腿很软,一直在颤抖。 他想起了几天前,妹妹搀扶着自己下楼的场景。但现在,只有他自己。 “妹妹……”这两个字总能带给他勇气。 他走一步,身体就会往下跌一点,然后歇息十几秒,再一点点直立起来。 那些**里,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 终于,到了一楼,衣服已经和冰一样冷了。 他扶着墙,颤巍巍走到沙琪玛边上,哆嗦道。 “你,饿了吗?”“咩。”它叼来碗,吐着舌头,就像养老院老大爷一样等着他的伺候。 “等……等我。我好,好软……”他没注意,踩着一只在午睡的羊驼的腿,摔倒在地。 那羊驼很气愤,仰头,朝他吐了口口水。 别西卜抬手挡下,连连道歉,却意外发现被对折压扁的小纸片。 “小,纸片?” 他徐徐摊开它。 “疼疼疼——嘎!哎呀!”完全摊平的一刹那,仿佛发出了骨头嘎嘣声。 小纸片哀嚎着,叫苦连天。 “你被欺负了?”他寻着自己黑袍还干燥的地方,给它擦擦水。 “我,我——”小纸片想飞进他的怀里暴风哭泣,却终究飞不出去。 沙琪玛抬眉,挑衅地盯着它。它不是来监视的,因为小纸片已经无法泄密了。 而且,更令它心痛的是,别西卜现在的样子,自己的头发都还没干,就开始给它擦水。 在这样的冬天,湿着身体走来走去,也就他了…… “我……一不小心被坐扁了。她听不见我说话。”小纸片强忍着啜泣,蹭蹭他,“你先休息下吧!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没事。”他把它顶在头上,拖着腿,到隔壁去弄饼干粥了。 搅拌,碾碎,搅拌,粉碎。手使不上力,握不住木棍和石块,动两下就得停下来甩一会儿手。 全程,小纸片都看在眼里。它只是啜泣着。 “很痛吗?”“现在不痛了……” 别西卜点点头,继续砸,手累了就用嘴叼。 不要看到你受苦呀……别西卜,我爱你,别西卜!醒醒,不要被骗了!妹妹会死掉,你也会被利用! 小纸片哭了很久,终于憋回眼泪,深呼吸,鼓起自己最后的勇气,高声叫道。 “别西卜!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说!” 明明一句不长的话,却几乎耗尽了它所有的力气。火光摇曳,似乎要把它吞掉。 沙琪玛闻着香味来了,见有乐子,躲在墙后探头来,准备看这一出苦情戏。 其实,如果小纸片有那个觉悟的话,可以在惩戒到来前的那两三秒,把讯息传递给别西卜,哪怕这会让它万劫不复。 但沙琪玛知道,小纸片绝对没那个胆子,笑得很灿烂。 “我在听。”别西卜抚平它因潮湿烘干而皱起的褶皱,往碎屑里倒上热水,接着搅拌,依然很虚弱。 “小心……小心……”无形的石块塞住了它的嘴。还有那讥笑的目光。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落泪。 “咩~”没劲~沙琪玛大摇大摆走了上来,从别西卜手中夺过碗,独自享用起来。 “到底怎么了?”别西卜歪头询问,终于闲了下来,给自己塞了一块饼安充饥。 从这个角度看,他和他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 “小心——你一定要小心!”小纸片顿了顿,喘息,大喊, “一定要小心着凉啊!你不要像妹妹一样得重感冒呀!” 它真的没什么深意,只是不想看他受苦。它已经做好迎接约书娅的死亡的准备了……那时候,别西卜肯定会变成另一个人的。 “谢谢。”别西卜搓搓它,点头,哈了口热气,借着火堆烤冰冷的手,“只要乖乖吃药,一切都会好的。” 屋外,窗子底下,蹲着靠墙窃听的林小姐欣慰地笑了,真的扬长而去。 “晚上,可要好好表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