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申鹤啦,打了二十五章,四万多字,就让咱写点糖吧,好吗?这不违法。) 阴天,但不是乌鸦大军那时候浓郁的黑,只是薄纱般的帷幕,挂在天上,随风徐徐流动。 昏暗,但有温暖的气息打在身上,痒痒的,胸口的布料貌似敞开着。 眼睛微微翕动,睁开了一条缝,模模糊糊……是她吧。 别西卜徐徐睁开了眼,与约书娅对上了目光。视线有些奇怪,只有右眼,左眼貌似裹着纱布,斜着包扎好了。 左耳里鼓鼓囊囊的,貌似塞了坨纸和布止血。 “早安。”她眯眯笑着,歪着脑袋。她的手仍攥着哥哥的手,搭在两人之间。 这里是家里,身下垫着毯子,身上则盖着一大堆黑袍,当做被子。枕头嘛,睡一个就好了。他们就这样手牵手,十指相扣,面对面,一左一右,安详地躺在小小的地铺上,相互取暖。 “早安。”别西卜长叹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眼皮好沉,还能挤出眼泪来,真的好困,想要钻进被窝里暖和暖和。 “我睡了多久?”他说着,就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 好可爱!约书娅迫不及待地戳了戳他的脸,嘴角不住上扬,被窝里的腿不由自主地摩挲起来,还在往哥哥那里挤,轻轻夹住他的一条腿,往自己这边拉。 “三天咯~”“什么?” 别西卜诧异地睁开了眼,盯着她,不解地摇头,想要拉起被子起身,可一只手被妹妹抓住,不让动,另一只动不了。 扭头一看,上面缠满了白布,手指也不例外,里头估计还绑了木板来固定,挂在脖子上。这不是骨折的包法嘛。 他试着动动手指,发现撑不起,手腕手臂也被木棍定型了,绑好,动不了。 “不要挣扎啦,这里是我们的家哇。”约书娅看见哥哥一醒来就想要起来,又皱起了眉,笑容中透出心疼,“还是说,哥哥不喜欢家吗?” “不是的……”别西卜乖乖倒回枕头里,环顾周围。 空旷的屋子,木墙粗糙,倒很原始。先前那些劈砍的痕迹还在,只是用木板草草挡上了缺口,后来也没有时间修缮。 缺口处的冷风有时还能钻进来,吹不到这里,但会呜呜叫。 其实是睡了两天半,从那天黄昏到大后天的早晨。 “哥哥在妹妹身边躺一会儿,好吗?”她凑近询问道。 “我听你的。”当然,别西卜也知道自己不能逞强,失血太多,身体很虚弱,只能微微动动手指,胳膊抬不起一点,受伤的眼睛也因泪水而刺痛,身上的伤口虽然愈合了,但伤痛可不会散去。 只是,在妹妹面前,不能露出痛苦的神色,勉强忍一忍吧。 “乖哥哥。”她终于轻松了,捧着脸的小手又伸去摸哥哥的脑袋,理他的长发。比之前又长了一些啊,都可以扎辫子了。 别西卜静静躺着,头发在敏感的脖颈上打来打去,想要抽开手,被抓得更紧了。 “不行哦,这只手,妹妹已经抓了两天半咯。”约书娅的手指把头发绕成圈,又散开,想着扎个什么样的辫子好看,微微脸红,“不可以这么轻松松开哦。” “两天半?” “没错。”她点点头,舒展了下手指,又握紧了,“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聆听祷告,这双手都没有松开过哟。” 从救醒哥哥,到现在,一刻没松过。吃饭喝水都是一只手来,听祷告也是跪在铺盖上,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妹妹还亲手帮你洗澡了呢。”她自信地拍拍胸脯,然后又扯扯他的衣领,“还有衣服,也是妹妹穿的。” 洗澡稍显麻烦,一块毛巾一盆水,得一只手擦完全身,把哥哥全身上下的血迹和泥巴全部擦干净,动作不能太大,不然说不定就把刚愈合的皮肤擦坏了。 水难免会弄到床上,还得吹气扇风弄干,免得让身体“娇弱”的坏妹妹感冒。 原本那套,卡塔琳娜姐姐送给哥哥的黑袍,得缝很长时间,暂且拿件普通的来套上了,有些长。 “真的……”别西卜原本想说抱歉的,但一看到她嘟起的嘴,立刻改口了,眼睛总往旁边瞟,“谢谢妹妹,的照顾。” 他想做点什么动作来表示,比如起来抱抱她,但虚弱的身体几乎使不上一点力气,估计刚起来就会倒下去。 和坦什特那场战斗,残疾之后的接续作战,已经把他接下来几天的体力全透支了。 “还是没什么表情哇。”妹妹遗憾摇头,闭上了眼,但又把紧握的手挪到他眼前,“弥撒先生还是用行动来补偿吧。” 别西卜低头望向她的手背,凑近,轻轻吻了一下。 “谢谢你,主教大人。”“好啦,休息时间——妹妹也好困呢……”约书娅也跟着他,打了个哈欠,吧唧着嘴,睡倒下去。 她可不会告诉哥哥,有个傻瓜蛋,闲下来,什么都不干,就这么一直注视着他睡觉,期待能发生一丝丝变化。 今天凌晨醒来时,她就有了一种预感,哥哥很快就会醒来了,所以一直盯着,只有大家送包子来时才转头去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