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人看来,小学数学简直不值一提。 但是在这个时代的古人眼里,这简直就是划时代的创新和发现。 那些运算规则暂且不说,单单是这0到9十个字符以及其组成的计数方法,就足以惊艳当世。 刘衡乃大学士文位,神魂强大,思维敏捷,虽然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内容,但是学习的速度非常之快。 越学刘衡越是激动,这些数字间的运算,简直就如同天地法则运行一般,令人痴迷其中。 见刘衡确实醉心于数学,且极有这方面的天赋,姜逸就笑着说道:“原本我是打算自己来写一本算学方面的着作,作为以后用来教学使用,既然你是我的大弟子,那我就将着书重任交给你,以后就由你代我在国子监和圣庙讲学吧!” 刘衡当即五体投地,跪谢说道:“感恩师厚赐,学生没齿难忘,学生必不负恩师厚望!” 这哪里是将重任交给自己,这是将一条崭新的圣道交到自己的手中啊! 加之先前恩师在圣庙引起圣道长河的异象,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学习这条圣道。 恩师让自己在国子监和圣庙讲学,来听讲学习之人,必然如过江之鲫,自己也就等于有了圣道之基石啊! 此恩何其之大! 芸娘一脸崇拜的看着姜逸,心想,就算是小郎没有文宫,他的学问也是世间最好的,大学士还要给他磕头嘞。 小狐狸则是闭上眼睛,在姜逸膝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的甚是香甜,仿佛房间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般。 有的时候,姜逸都感觉,婴宁不像是一只狐狸,反而更像是一只猫,或者说自己把它养成了一只猫。 乐衎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刘衡撅着屁股,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 能让大师兄如此,那肯定是得了不少好处,毕竟是能让圣道长河算学分支翻倍的学问啊。 虽然羡慕,却也没有多在意,过来招呼恩师、师兄吃饭。 听到吃饭,芸娘忽然呀了一声,这才惊觉自己居然在姜逸的身边待了这么久,慌忙说道:“我~我该回去了~” “一起吃完饭再回去呗?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说话呢!” 姜逸有些不舍,有个漂亮的小女娘陪着,红袖添香多好啊,总比身边跟着两个糙老爷们强啊。 可是芸娘却红着脸,坚持要回去,“再不回去,我阿翁要担心了!” 虽然芸娘自己也是不舍,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凤南伯爵府。 乐衎见姜逸盯着门外,人影都看不到了,还在那里张望,忍不住问道:“恩师啊,既然你和芸娘情投意合,为何不直接将她纳入府中?” 姜逸回过头来,不屑说道:“你一个单身汉懂啥,爱情的美好,就在于两情相悦和相互期待。此刻的每一次分别,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真要是纳入府中,哪还有这等甜蜜的期待?” 乐衎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向姜逸一抱拳,鞠躬说道:“人生处处皆学问啊,弟子受教了!” 与拍马屁相比,乐衎做饭的手艺确实要更好一些。 简单的面汤,虽然品相看上去不行,但是味道却是不错。 姜逸刚坐下喝了两口,外面就砰砰的传来敲门声。 “我去看看!” 自然没有让恩师和大师兄起身的道理,乐衎赶紧爬起来去查看。 “恩师,有楚国使者求见!” 片刻之后,乐衎脸色古怪的回来,还特意强调了一句,“备有厚礼!” “楚国使者,厚礼?” 姜逸微微一怔,瞬间就明白过来。 楚国、鬼方、包括西蜀三个国家,要么巫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么与妖蛮有勾连,在大虞朝文化圈内,一直被视为蛮夷之地,被主流文化圈所排斥。 虽然他们一心想要融入大虞的文化体系,但是效果却并不明显,儒学士子非走投无路或者是修行杂家圣道,根本无人会去这两地。 此刻,在世人的眼中,自己虽然文宫被毁,已经成了废人。 但这是指自己无法修行,并不代表自己才华也消失了。 就算无法修行,只要才华和玄圣先师这个名号还在,那对天下儒学士子,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如果能够将自己请到楚国,必然会吸引一批儒学士子,前往楚国发展。 刘衡说,如今天下的算学士子,都在赶往洛邑,就是这个道理。 姜逸甚至猜想,大虞天子亲自下旨,将自己从太师府衙,调入国子监,极有可能就是基于这方面考虑。 如今各大诸侯都在储备人才和积蓄实力,就等着大虞朝这座大厦最后两根支柱的崩塌,人才方面的竞争,也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不过这楚国的反应速度,倒是真的快啊。 姜逸低头思索,刘衡几次想要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姜逸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是!” 刘衡做人做事都比较拘谨,就算在饭桌上,私下里说话,还是拱手说道:“恩师,我认为您此刻不宜见楚使!当今天下诸侯,皆有不臣之心,已是世人皆知之事,如果您此时接触楚使,必然会为天子所猜忌!” 姜逸并未急于表态,而是看向靠在门框上,一副事不关己的乐衎,问道:“你平时不是话多吗,怎么现在不吱声呢?” “学生乃大虞朝燕地人,此事涉及宗虞和诸侯国,学生不方便谈论!” 姜逸敲了敲桌子,忽然冷笑一声,看向乐衎说道:“燕侯坐拥千里疆域,麾下戴甲之士数十万,且有兵家、农家相助,以方今诸侯看来,燕侯问鼎天下的机会很大啊!本圣作为大虞伯爵,为天子计,为宗虞百姓计,是否应该提前铲除你这个潜在的叛逆?” 乐衎吓了一跳,噗通跪在地上,慌忙说道:“恩师何必恐吓弟子,我只是一个普通游学士子而已,岂会做如此叛逆之事!” 姜逸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起来吧,是我狭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