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荡在耳畔的苍老声音让塔维尔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他就收敛了所有思绪，放空大脑，让自己不去想太多的东西。
他大概能猜到，这声音就是“星星”先生身边或者身上的那位高序列“偷盗者”。
沉下心来后，他才回忆着直视灰雾时的感受，回答起刚才的问题：
“灰雾，很浓郁的灰雾，对我有种源于本能的吸引力，我体内的特性都有种隐隐沸腾的感觉。”
“更多的就不知道了，那片灰雾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将我从那处诡异的空间拉出来后就消失不见了。”
苍老的声音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身上有‘愚者’的气息和力量残留，也可能是那位天尊，这很难分辨。”
“但可以肯定，你用来祈求帮助的那个仪式一定来自天尊的信徒，那和正常的，愚者先生信徒常用的仪式有所区别。”
顿了顿，那苍老的声音补充着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更改祈求对象？”
这个问题在塔维尔的预料之中，他没有控制着心中浮动的思绪，平静回答道：
“按照‘星星’先生之前的讲述，我发现‘愚者’先生和我买到的那个可以临时提升实力的仪式上的某些描述高度重合，我就想着不改变仪式本身，只修改祈求的对象，看看是否有效，于我而言，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反正也只是尝试，不行我再换回去就是了。”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道是在吐槽，还是在感叹：
“‘偷盗者’的通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钻漏洞的机会。”
顿了顿，那声音又补充道：“你的运气还算不错，将指向天尊的尊名换成‘愚者’先生确实也能够起效，不会影响仪式的任何效果。”
...也能够起效，也就是说“愚者”先生和那位天尊的权柄高度重叠，甚至本身就有某种关系，能够互相影响。
思绪浮动间，他又听见了那苍老的嗓音：
“不要去思考这些问题，这不是你该接触的。”
塔维尔从善如流地点头，比起“愚者”先生和天尊的关系，他现在更好奇这位高序列的“偷盗者”，对方对他似乎没有恶意。
想到这里，他有些好奇地询问出声：“额，这位老先生，你是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天使？”
那回荡在耳畔的苍老声音似乎笑了一声：“为什么索罗亚斯德家族？又为什么是天使？”
塔维尔指了下自己，随口说道：“如果是雅各家族的高位者，至少会见我一面吧。”
“至于天使的位格，可以从时之虫身上的透明环节数量来判断。”
“有点观察力。”赞叹了一声，那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人老了，就是喜欢说些不相关的话，好了，回到之前的话题。”
“不要总带着你那只猫出门，这样你就不会遇到这么多信仰‘伟大母亲’的家伙。”
塔维尔愣了一下，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但仔细回想之后，他发现确实是在遇到纳西后自己才频繁遭遇“伟大母亲”的信徒。
皱了皱眉头，他迟疑着问道：“纳西有问题？”
一直没有说话的“星星”先生，勾了勾嘴角，突然那开口道：
“不是太大的问题，只是遇到和‘伟大母亲’相关事情的概率会增加。”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好事，你带着它在康斯顿城多走一走，我们就能更快的找出所有隐藏在这里的邪神信徒，更精准的将他们清理掉。”
“如果你愿意配合，事情结束后，我可以帮你寻找晋升‘解密学者’需要的主材料。”
塔维尔不怀疑对方帮自己寻找“解密学者”材料的能力，毕竟他身边就有一位“偷盗者”途径的天使，他比较犹豫的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或许，可以再白嫖一个强大的灵...想到这里，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已经失去灵体的兽牙吊坠。
还没等他说话，他眼前突然一花，看见一条拇指大小，身上透明和不透明交替，一共有十二个圆环的蠕虫从虚空中钻出，随后又钻进入了兽牙吊坠里面。
那位“偷盗者”途径天使的苍老声音再次回荡在耳畔：
“激活它，你可以获得临时的序列6层次的‘偷盗’能力。”
“不要总想着借助外力解决困难，多靠靠自己。”
塔维尔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沉默片刻，他感觉自己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忘说了，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打算告辞离去。
还没等他开口，斜靠在床头的“星星”先生忽然起身，将手里的金币扔了过来，同时说道：
“想做一个梦吗？”
“梦？”塔维尔疑惑反问了一句，伸手接住那枚金币，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下。
这是一枚鲁恩发行的金币，价值1镑，上面似乎沾染了一些让他感觉熟悉的气息，在金币入手的瞬间，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份临时的“学徒”力量出现了异动。
金币上有“愚者”先生的气息？
塔维尔心里闪过一个猜测，随后抬头看向已经靠近过来的“星星”先生，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后者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已经被标记，一进入那个梦境就会被踢出来，所以我打算换个人尝试。”
“这枚金币只是暂借给你，如果你后面有不错的表现，我可以考虑将它送给你。”
塔维尔点了点头，他莫名有种自己正在被“诈骗师”的口才说服的感觉...我今天过来只是想汇报一些事情，让“星星”先生借助黑夜教会的...
脑海中发散的思绪被他收束，迅速换了个话题问道：
“通过这枚金币，可以进入某个奇特的梦境？”
“星星”先生点了点头，声音带着种磁性，仿佛能安抚人心般：
“差不多是这样，今天我正好有时间，可以帮助你进入那个梦境，要去看一看吗？”
“额...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塔维尔突然顿住，他想说的其实是那个梦境有没有危险，但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改了口。
“找个地方躺下，我先拉你入梦，然后从梦境世界靠近过去。”
没有给塔维尔反驳和追问的机会，“星星”先生已经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好，透着股莫名的执行力。
“好的。”
稍微纠结了一会，塔维尔还是点头坐到了另一边的安乐椅上，整个人都躺了下去，打算以冥想的方式快速进入睡眠。
刚闭上眼睛，他的精神陡然下沉，周围无数的光影交织，让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快速的移动。
“星星”先生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
“这是第一次进入梦境，你要做的就是熟悉环境，熟悉那座城市，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尽量不要暴露自己非凡者的身份。”
“我需要告诫你，那里虽然是梦境，但并不代表所有都是虚假的，如果在梦中死去，现实中的你也将会死去，在那里失控，现实里的你也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