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你真的会做肉吗?可我从来没见过你进厨房啊。” 林幼薇好像想到了什么,放慢了脚步和郑江南并肩而行,轻声问道。 这家伙,可别把肉给糟蹋了! 郑江南自信一笑:“老公不是和你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嘛? 梦里我学会了更多本领了,区区一个野猪肉,那不是手到擒来。” 郑江南倒是没吹牛,前世林幼薇走了以后,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人海中漂浮挣扎数十年,什么都做过。 其中厨师这行做了最久,加上自己开小饭店一起算来,这个行业郑江南待了整整17年之久。 从打荷到切配,然后蒸箱到炒锅大师傅,可以说厨艺是相当不错的。 林幼薇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两人就到村里了。 村里大部分壮劳力,此时要么在田里干活,要么就去山上砍柴火,除了几个老人,只有一些流着鼻涕的小孩子。 没办法,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哪怕是半大孩子,睁开眼睛都得去山上找一些野菜。 不然,真的是会饿死的,没开玩笑。 看到郑江东肩膀上扛的大野猪,几位坐在一起聊天的老人,纷纷震惊起来。 “嚯,建国家的小子,你们兄弟哥可以啊,咋弄的?” 说话的是村里唯三的孤寡老人——嘎迪公! 按照辈分,郑江南得叫对方爷爷! 说到这个嘎迪公,郑江南是真心佩服且同情。 听闻其在解放前被过路的土匪,抓了壮丁,想让他一起上山当土匪。 面对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土匪,嘎迪公坚决不从。 土匪就想通过折磨的手段,让他服软,没有直接杀了他,天天虐打他。 土匪们不曾想想到,嘎迪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不肯和他们成为一类人。 就在土匪失去耐心准备枪杀他的时候,禾坪头村所在的和政县,解放了! 共产党确实好,一边解放一边剿匪。 嘎迪公很幸运的被解救了回来,人虽然还有一条命在,可是却被打成了罗锅, 成了残疾,终生未娶! 看着眼前属于记忆中的老人,郑江南和善一笑: “嘎迪公,运气好碰到的,可能是被药死的,您怕不?不怕我晚上给您送!” 嘎迪公驼着背抬起了头,有点不敢相信。 这年头饭都吃不饱,还有人送肉? 虽然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过肉了,但他还是连忙摆了摆双手说道: “不敢不敢,肉精贵着呢,给我老头子吃浪费了………” 郑江南没有说话,内心暗暗决定,待会炖好了,高低得给嘎迪公送一碗去。 这老头,太不容易了! “呦,看来你们家明天过节好过了……” “那有啥用,野猪再好,也不够这小子赌的呢……” 几位老人纷纷议论,有夸郑江南厉害的,也有夸郑江南尊老的。 自然也少不了对郑江南阴阳怪气的,毕竟人活到这年头了,很多东西也不顾忌了。 郑江南知道,这些出于同村长辈的身份,阴阳自己的老人不一定是坏,反而是一种教育。 于是老脸一红,低着头赶紧回家走去。 看着郑江南一副吃瘪的样子,林幼薇跟在后面咯咯直笑。 郑江南这家伙平时虽然挺混蛋的,但是还算尊老爱幼,这村里的老头老太太,平时数落他,他也从不反嘴。 两人很快到了家,后面跟着一群凑热闹的小孩子,叽叽喳喳。 郑江南和林幼薇的家,离父母的老宅比较近,只有不到三十米的样子,大声叫一句都是听得到的。 当初郑建国给老二盖房子的时候,也是存了点私心,这老二好吃懒做,靠的近一点,偶尔也能接济接济。 郑江东和吴香梅也知道,但是从来没有抱怨过。 推开大门,看着记忆中的小屋,郑江南喉结滚动,情绪十分的拉扯。 上一世林幼薇出事以后,郑江南就逃离禾坪头村,再也没有回来过。 也是怕触景生情,所以有意逃避。 “幼薇你先歇着,我去烧火杀猪……”郑江南把野猪放下,连忙回去搀扶林幼薇。 林幼薇白了他一眼:“不要一下这么贴心,我都能去砍柴呢,有那么脆弱吗?” “……” 郑江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去柴火房准备抱柴火去烧水。 可是到了柴房一看,好家伙! 差点都看不见柴垛,就那么三两根柴,恐怕烧完水也没法炖肉了。 又回到厨房,也就看到一簸箕的柴火…… 郑江南无语,自己得多懒才能让身在农村的家庭,连烧水做饭的柴火都没有? 又看了一下米缸,好家伙,目测还没有三斤大米…… 郑江南不死心,又打开调味罐和油罐。 嘿嘿,您没猜错,一滴油都没有。 调料也只有大约半斤左右、散发着灰褐色的粗盐。 郑江南不敢想象,自己平日里只知道混吃等死,林幼薇是怎样过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