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大汉推开护在身前的同伙,高声道:“成王败寇,愿赌服输!某等认栽,无话可说。但某等方才本可将财货坠江,令汝空手而返,然某不愿为之,可见某诚意。” 甘宁冷笑:“以某钱财,表汝诚意,天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 疤脸大汉也不意外,继续道:“某等尚有四十余人,艨艟一艘,手中犹有弓矢,大刀尚且锋利;若逼上绝路,放手一搏,胜败未可知也!” 甘宁怒气上涌:“好胆!甘爷爷在前,不乞求饶,犹放狂言,一队二队,动手!” “且慢!”就在甘宁的“手”字还没说完,夏凡赶紧打断。 甘宁勇者勇矣,可这个暴躁的脾气,真得有人约束才行啊,将来行军必须得配一个军师,否则不放心呀。 夏凡按下心中想法,对甘宁解释道:“我等已胜券在握,无需众兄弟弄险强攻,不妨听他说完。” 甘宁冷哼一声,表示不满。 夏凡不由苦笑:史书记载甘宁性冲动,勇猛,甚至不遵将令,现在就看出了苗头了。历史走向可以改变,但是人的性格性情却是很难改变的。 “看来自己平时还要多留意,潜移默化的改变甘宁这桀骜不驯的毛病啊!” 按下心中所想不表,夏凡站在船头,对疤脸大汉喊话:“你我皆知,汝等已身陷绝境,回天乏术,勿耍心机,徒增笑耳!但有所求,请直言之!” 疤脸大汉有些诧异:这少年十几岁的样子,就能代表锦帆贼谈话?稍一侧头,看向旁边的智谋担当,那名麻子脸小眼睛的汉子。见他略微点头,于是放心道:“此事易耳,放吾等归去,来日必有重金相赠!” 夏凡戏谑道:“来日是哪日?重金有多重?” “这……” 疤脸汉子闻言一滞,这本是一句临时的托辞,并不是真心许诺,哪思考这些细节。 夏凡看这情形,心中明了。继续装傻道:“吾算一下:昨日我等兄弟十人受伤落水,其乃再造华夏之栋梁,他日之王侯公卿,受此劫难,一人二十万钱,以安其心,可乎?” “欺人太甚!明明是普通水贼,何值如此?”疤脸大汉怒斥。 “汝之错甚矣!似路旁野草,农夫待之如草芥,不值一提;医师待之如良药,千金难求。用途不同,价值不同。汝可明白?”夏凡也曾参加过大学新生辩论赛,抬杠,哦不,辩论,也是信手拈来。 疤脸大汉面红耳赤,咬牙道:“可!” “未完。今日出兵五百人,军费……哦,不,权且当游山玩水,这路途花费,误工补偿,一人千钱,可否?”夏凡本来想说军费,可把锦帆贼说成军队,还是有些别扭,就改了口。 五百人自然是夸大了。在从水猴那得知对方人数不满百时,本次出兵,哦不,出贼,也就三百人。 疤脸大汉愣了下:“那这共计几何?如此岂不得算上半天?” 夏凡摆摆手:“勿忧!吾可心算知之。”三秒后,“共计二百五十万钱。” 可惜了,自己的高级黑这个时代无人赏识啊! 疤脸大汉心下怒意更甚,他不认为夏凡这么短时间算的数是准的,无非是换个由头为难自己而已。 “此数过于巨大,可否容我等先行回去商议,再给回复。” 麻脸小眼暗夸首领这话回得好,先脱身,其他都是浮云。 夏凡摇头:“商议可,先行就不必了。” 疤脸大汉此时哪里不知夏凡自始至终都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干脆撕破脸皮:“好叫尔等知道,某水寨断无如此多钱财。既谈不拢,厮杀便是!”说罢,大刀一抡,横立身前。 夏凡有些无语,这就是武将吗?一言不合就动武!谈判啊,我开价了,你还价啊,怎么直接掀桌子了呢? “咳咳!”夏凡佯装咳嗽,吸引众人注意后,“钱财不够,用人可抵。汝等知道,吾识英雄重英雄,若汝等愿诚心归附,从今往后都是自家兄弟,有道是——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这位首领,如此岂不妙哉?” 夏凡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人!没错,他要的是整个船队的人! 从听到水猴说他们水战能力不俗,到自己想起的九江水贼成为江东水军班底时,他就动心了。乱世中,兵权才是王道!钱是什么?钱就他妈的是王八蛋!他此行宁可追不回财物,也要设法收服这些水贼。 夏凡这么做并不是心血来潮。很早之前他就想过自己以后如何募兵。占据环渤海海域,攻略辽东,奇袭青州,绕后徐州,一切的前提就是有强大的水军!而如果从招募到培养到实战,这样拉起来的队伍时间长耗费大,战斗力还不如这成型的降兵改编。水军不同于其他兵种,想那历史上统一北方的曹操,赤壁之战前耗费钱粮无数打造的水军,依然不是江东水军的对手,水战讲究的是底蕴啊!而眼前的锦帆贼、九江水贼,不就是最好的水军班底吗?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未来的东吴,就别怪我夏某人横刀夺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