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 “己吾城,离此千里之遥,劳师远征,颇为不智。汝等意下如何?” 高踞堂中正座的,乃黑山新晋之主张牛角。 但是对夏凡来说,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仇人”。 不错,他正是此前的山匪王,那个给夏凡“题字”的圆脸白面大汉。 下首众人闻言叽叽喳喳,一时无人挺身而出。 张牛角于是点名:“褚……张燕,汝且说说看法?” 张燕,原名褚燕,曾经被张牛角救过性命,所以一直心怀感激,成为他最为忠心的小弟。卧牛山劫掠夏凡一行后,张牛角勾起往事,情绪低沉。褚燕侍奉前后,得知张牛角思念亡子,于是索性拜他为义父,改名“张燕”。张牛角自然大喜,于是倾尽全力培养张燕。 所以,此时议事,他特意点名张燕发表观点。一来借机考较一番,二来也是给他机会树立威信。 张燕一改昔日鲁莽,先行在心中默默思考一番后,说道:“某等新至黑山,若坚守不出,终究坐吃山空;己吾虽远,然报酬亦多,值得下山!” 张牛角闻言点头。 “大王,不可!”阴柔男郭大贤急忙出声反对! 张牛角想扶持张燕,这严重威胁他山寨中的地位,因此必须打击张燕的声望! 张牛角面色不变:“说出缘由。” 郭大贤站起身,边说边走:“欲屠灭一大家族,需得多少兵力?世家大族,往往有护卫部曲。张家乃己吾新贵,实力不可小觑!若举家为战,人数约有百人!寨中可战青壮约有三百余人,不可倾巢而出,需留守百人,以防万一;如此一来,方得两百人可去己吾。” “两百人战一百人,然对方有地利之便,一味防守下,我方优势不显;另有城中卫兵伺机救援,若不能迅速拿下,后果不堪设想!” 郭大贤说完,立刻有不少人点头称是。 张燕一时语滞。 屋内顿时两股声音争吵起来—— “干这一行,哪有不冒险的?俺觉得,干了这票!” “汝想送死,莫拉上俺!” “此票若成,汝等龟缩之人不得分润好处!” “汝安心投胎,汝妻子,俺养之!” “懦夫!” “莽夫!” …… “住口!”突然的爆喝镇压住了屋内一切声音。 张牛角阴笑道:“汝等莫要忘记,吾还有李家为助力!欲把腌臜事交由吾等,他却置身事外,焉有如此好事?此行需派两百人,潜行至己吾城外后,要挟李家再出一百私兵,否则就背刺,揭露此事,由张家跟他斗!” 众人皆称“妙计”! 光头低头嘟囔了一句:“如此这般,似有些不顾道义?” “嗯?”张牛角投来了死亡凝视。 光头瞬间明悟,一脸正气道:“李家行为卑劣,我等不屑与之讲道义。大王之计,如打蛇七寸,一击必中!” “哼!” 一场议事终于落罢。 …… “哎,己吾城终究是个小县城,文化产业过于落后啊!”历时两天,夏凡和典韦走遍了己吾城内的各条街坊酒楼,并没有找到符合自己要求的“说书人”。 “也罢,等日后有了地盘,自己一定建一座汉朝最高端的娱乐中心,集饭店、住宿、赌场、青楼、拍卖、银行为一体,让这个匮乏的时代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后世的降维打击。” 夏凡心中已有了初步规划,试想一下:一个外地人,偶入自己地盘,闻到难以形容的饭菜香味,食指大动,走进饭店品尝一番,不过分吧?一不小心,喝酒多了,顺便住宿,不过分吧?酒醒来,夜经济上场,另类的装扮,不一样的风情,青楼赌场走一圈,不意外吧?出来之后,囊中羞涩,到拍卖行一行,很合理吧?没有东西拍卖,隔壁银行借贷一下,很合理吧? 满载而来,空手而归,奉献自己,成全夏凡,经济不就起来了吗? 嘿嘿,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主公,张家来人了!”典韦出声提醒。 夏凡抬头一看,果然,张管家正一路疾跑而来。 “哎呦,夏公子怎可孤身逛街?万一再涉险境,老朽罪莫大焉!”张管家一脸关心。 夏凡笑道:“有典哥在,虽千万人吾敢往矣!” 典韦闻言,心中愈加感动:“主公如此看重于俺,俺必以死效之!” 张管家讷讷道:“终究不如张宅安定,且老朽观今日气候干燥,是否应该……” 前两天,夏凡进城后,推脱天气潮湿,无法制盐,这才光明正大带着典韦罢工逛了两天。 “张管家提醒得是,险些误了正事。典哥,吾等速归!”说罢,真个带头小跑起来。 张管家面色大喜,赶紧安排手下先行一步安排。 张宅之中,一处专门为夏凡腾空的屋内。 夏凡支起了两口大锅,一口加入砸碎的粗盐粒子,一口倒入买来的浊酒。 典韦守在门外,等闲人不得靠近。 有了此前的经验,溶解、过滤、加热、结晶、析出,一步一步下来,再次在锅底获得了大量精盐,对此,夏凡已经没有了兴奋感和新奇感。 他关注的是另一口锅,锅上有盖,盖上有孔,孔接铁管,铁管延伸后插入另一个容器中。 智慧和帅气并重的读者大大,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套简陋至极的蒸馏装置。 没错,夏凡尝试的就是制烈酒! 这个时代,卫生条件极差,稍一不慎就会身上划破个口子。如果不能及时杀菌消毒,小病也能让人一命呜呼! 细节决定的不只是成败,还有生死! 趁着现在有免费的羊毛可薅,夏凡果断公器私用。别说,占便宜的感觉就是莫名的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咦?好香!是酒香!” “某从未闻得如此美味之香气!” “似是夏公子所酿?” “如此浓郁之酒香,必可掩盖盐之苦涩!” “等候许久,精盐终于制造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