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凛。”看出糸师凛的脸色不太好——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有脸色好的时候吗?——确信就是他为蓝色监狱打开了局面的洁世一看向他,“刚才的射门确实很可惜,不过你的表现很精彩……” “啊?啰嗦。” 他这句话听在糸师凛耳朵里不啻为嘲讽:“你是在激将吗?对前锋而言,除了进球,剩下的一切都没有价值。” 和冷酷强硬的外表不同,强烈的不甘正像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内心,快把他整个人都烤干了,除了射门失败,更多是因为那个明明是兄长的人对自己的漠视,哪怕刻意模仿他的进球,他看他的眼神也依然和对陌生人无异——不,或者说根本就没看他。 忍无可忍的糸师凛在扭曲的怨怼中把后槽牙咬得轻微“咯吱”作响:“上半场已经过去30分钟了,这么久没见,你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吗,混账老哥?” 糸师冴终于平静地看了眼这个弟弟,和他的记忆里相比,他变得更加高大健硕了,只是眼睛还是孩子。 ——和四年前一样,全无长进。 在这场比赛打响之前,在绝大多数媒体眼里,它的最大爆点就是糸师兄弟的对决,现在虽然凪诚士郎的率先进球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但他们也不会忽略正事。 不只是直接的身体对撞,糸师冴和糸师凛还在不断地往彼此身上丢言语刀子。 旁若无人、自带结界,把整个球场变成了兄弟吵架的家庭伦理剧。 “这不是属于你的比赛,这是我超越你的比赛。” 糸师冴用肩膀卡位,借糸师凛的阻挡顺势回旋,原地拉球转身,面对后者的穷追不舍依然从容,以穿裆牛尾巴过人突破封锁,将他甩在了身后:“只要你还是这样,一直以我的弟弟自居,你就永远不可能超越我。” 对于这个局面,蓝色监狱和u-20都感到了无语。 “兄弟俩在这种舞台上打起来了呢。” “在拿国家队的比赛当自己的表演秀吗。” 幸福了的人大概只有在场的媒体,记者们一边奋笔疾书地记录一边在心里构思诸如“兄弟阋墙?对决中窥看到的密辛一角!”这类耸人听闻的话题,在心里默默感激这对兄弟都不是会在乎旁人眼光的人真是太好了。 但爱空总不至于忘记自己此时身处何地,他在u-20管一群问题儿童已经够麻烦了,没空再去关心兄弟俩的纠纷。 异色双瞳如搜寻猎物的蛇般扫视过全场,一秒都不曾松懈的、奔跑着的蓝色球衣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心脏因无形的压力而抽动绞紧,他终于必须要承认,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太小看蓝色监狱了。 尽管对这个计划的疯狂程度有所了解,但起初在他眼里,这帮前锋充其量也只不过是群只会乖乖听从教练部署的高中生,可呈现在他的事实告诉他,他所面对的,是被那个叫绘心甚八的疯子养蛊出来的一群野兽。 因为欲望尚且没有得到满足,所以会竭尽全力地撕咬住猎物的咽喉,在把渴求的胜利攫取到手中之前,宁可死也不愿停下追猎的脚步。 现在他为这个错误付出了代价。 糸师凛以一记刁钻的右脚外旋球射门为蓝色监狱再进一分,将局势逆转,哪怕u20在事实和糸师冴的冷讽下已经产生了危机意识也依然无济于事,到补时的倒计时归零时,明晃晃地杵在计分大屏上的依然是对他们而言无比碍眼的“2:1”。 观众席上渐渐开始有人呼喊蓝色监狱十一杰的名字,其中一个声音显得格外气壮山河:“廻,你在干什么呢?!加把劲再努力进球啊!” 但体育场太大,正和洁世一勾肩搭背地说话的蜂乐廻还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倒是坐在她旁边的观众被影响到,纷纷纳闷地看向她。 接收到周围人的困惑目光,热血上头的蜂乐优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啊,抱歉,因为我家儿子在场上,所以一时激动就……” “好巧,我儿子也在场上。”凑巧和她坐在一起的洁世一的父母洁一生和洁伊世闻言既意外又惊喜,转头和她握手后寒暄起来,“蓝色监狱的11号。” “我儿子是8号。” 而同样来到现场观赛的千切妈妈和姐姐因为是在看台上,位置更加显眼,成功让千切豹马注意到了她们。 “豹马,看这边~” 听到了妈妈和姐姐喊自己的名字,正咬着吸管补充水分的千切豹马差点被呛了一下,站在正在给他们分发运动饮料的绘里世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循声回头看去:“那边好像有人在喊千切的名字?” “是……是我妈妈和姐姐。” 被她接触到的脊背像被火苗撩到一样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烧得他的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他可以肯定这绝不只是因为被当众喊了小名。 “诶?” 如果不是听到他这样说,绘里世会以为两位红发美女都是千切豹马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