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哞！哞哞！” 卯时刚一到，外面天还没亮，余潜就被几声粗犷的牛叫吵醒。 余潜一个弹射起步，麻溜起床。 第一天上班，可得麻利点，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 “101，今天，你跟着98去挑水，在辰时之前挑满三大缸！”胖乎乎吩咐道。 98也是刚加入玄英洞不久的小妖怪，是一只刚化形的黄牛。 牛头人身。 不过它化形并不及余潜完全，四肢还是牛蹄子的模样，看起来呆呆萌萌的，很是可爱。 它由于是刚加入，还没有通过三大王给出的忠心度测试，所以和余潜一样还没有被赐下名字，只是以98这个代号称呼。 余潜扭头看了眼那三口大缸，暗道一声好家伙！ 每一口缸直径都接近两米，高一米半！ 看了看胖乎乎发给他们的扁担和水桶，估计得三十趟才能将这三口大缸挑满！ “别看了走吧，今天好多了，以前都是我一只妖挑，来得及！”98说。 “一个人挑？那距离应该不远吧。”余潜问。 “倒是不近，只是我脚程快，而且化成原形的话，一次能挑五担！算下来一个时辰只需要跑十来趟够了。”说着，98当场化为原形，是一只体长超过两米的大黄牛。 背上有特制的牛套，能稳稳地卡住五副扁担。 显然，这就是专门为牛精挑水而设计的。 余潜联想起化形之前的样子，连这桶高都没有。 又看了看自己瘦削的身板，最终只敢往肩膀上放一副扁担。 可余潜哪儿挑过水啊，空桶都挑的极不协调。 看着他那笨拙的样子，黄牛98笑着说： “你可以不挑的，我一只妖也来得及！” “没事，我有力气，只是不习惯这担扁担的方式。” 他说的这倒是实话，再怎么说也是个妖怪，再加上龙筋虎骨诀对肉身的锤炼，区区一担水他还不放在眼里。 就是扔了扁担提，他也能提上山！ 卯时的天还没亮，依稀能看见一条石板小路。 98轻车熟路地在前面走，余潜则在后面边走边问： “远吗？” “也不算太远，主要是得翻下这座山，在山涧的位置有一眼泉水，路并不好走。” “那为什么要在早上的一个时辰内把水挑上来？” “因为大王说清早的水才最香甜，待到中午，泉水就会被污染了。” “污染？这怎么说？” “青龙山除了住在玄英洞那一百多已经化形的妖精，整座山上还有更多未化形的野兽，它们会在天亮之后去饮水。只有开启灵智且化形之后，才有资格进入玄英洞跟着大王吃香喝辣！” “你是刚刚化形，才进入玄英洞吗？” “是，俺一个月前才上山！俺娘说，让俺好好跟着大王干，争取早日赚到赎身的钱。” “赎身？”余潜疑惑。 “俺娘之前是一户农家的耕牛，因为吃了一株灵草而开启了灵智，当时怀着俺，听主家说要把刚生下来的俺卖到黑市上去做烤犊牛，一急之下就逃进了青龙山。当初娘被主家逼到绝路，但被一个穿着道袍的人所救，给了主家二十两银子，放我们进了青龙山。俺在娘胎里吸收了不少灵草的药效，所以出生后也很快开化了……” 余潜暗道吃惊，唐朝的耕牛好贵啊！ 照西游世界的物价来换算的话。 灭法国，五果五菜筵席，狮仙斗糖的桌面，再请来陪酒陪唱的姑娘，连房钱在内，每位客人住一天花费五钱银子，十钱为一两。 就是说，这二十两银子够师徒四人在高级宾馆内叫上三陪小姐潇洒十天！ 在玉华州，白米四钱一石，唐代一石约合79,32斤。 凤仙郡更是离谱，十岁女易米三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按照玉华州大米的购买力，二十两能买1666.67个童女。 虽然其中涉及到诸多通货膨胀以及汇率等经济学因素的影响，但这丝毫不影响二十两是个大数目！ 在古代，耕牛是最主要的生产工具，杀牛就是犯罪。 也就是李世民常说的一口牛肉，两年牢饭。 敢花钱烤犊牛的绝对是个大人物！ “既然已经给了主家钱，为何还要赎身？”余潜问。 “俺娘说，人家又没有义务救我们。给主家的钱是人家自掏腰包给的，我们总得知恩图报，最起码得将人家掏出的钱还回去！”98肯定地说。 “那大王们给你的工资是多少？” “工资？”黄牛98不解。 “就是月俸，一个月给你几两银子？” “几两？一个月只给五钱银子，就这还得在通过了大王忠心度测试，正式入编后才会给。” 余潜暗自腹诽，青龙山的犀牛精真抠啊。 一年在金平府收上来1500斤酥合香油，价值五万两银子，就这还不算青龙山抢来的其他银子。 但就给手下一个月五钱银子。 在玄英洞能有资格拿工资的，不超过一百只妖怪。 98这种刚加入的，甚至都是白干活！ 可真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转正之后一月才五钱银子，攒够二十两你不得不吃不喝三年多？” “才三年多，问题不大！而且俺是牛，山上的草跟泉水随便吃喝，根本不花钱。”98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希望，走起路来四蹄都快了不少。 “原来你是吃草的，怪不得昨天聚餐我没有见到你。”余潜若有所思的说。 “嗯，青龙山上的都是牛精，都可以吃草。只有玄英洞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吃大王从西海带回来的灵鱼。俺曾经跟着胖乎乎做过饭，那灵鱼的味道只闻一口我就心旷神怡！据说吃了能增长妖力，俺也想快点强大起来，从而被大王们提拔啊……”98牛脸上还是一脸憧憬。 “你没吃过那些鱼？你不是也个厨子吗？” “准确地说，是候补厨子。而且胖乎乎大人说，你来了，俺就当不成厨子了。”98说这话的时候却并没有什么埋怨，倒是让余潜颇感羞愧。 没曾想来争个厨子的岗位，还把98给顶替了…… “厨子跟吃鱼有什么关系吗？”98疑惑地又问。 余潜瞪大眼睛看着他，缓缓说： “厨子不偷吃，还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