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黄昏,女真国皇宫大红灯笼高高挂,各方宾客往来络绎不绝,恭祝皇帝完颜晟大寿。
宴会的地点安排在皇宫的瑞康殿中。夕阳洒在宫廷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光芒,更增添了几分喜庆与奢华。从宫门到宫廷之内,红毯一路铺就,两侧侍卫身着金色铠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神色肃穆。金国百官身着盛装,依次而入。华国使团与西夏国使团走在铺满鲜花的道路上,进入最森严的皇宫之中。
瑞康殿是一栋非常高大的建筑,房屋面积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大殿之上,金龙盘柱,气势恢宏。殿外居然是一片小草原,有二十个足球场大小,是皇帝和殿前军练习骑射的地方。
大殿之中摆着上百个檀木小方桌,桌案上摆满了各种丰盛的美食。烤得金黄酥脆的全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各种精致的糕点,色彩斑斓;新鲜的水果,娇艳欲滴,让人垂涎不已。
李易、朱向阳、欧阳林、来亮坐在前排,萧狂、高强、熊亮、牛大力坐在他们身后,对面坐着的是西夏国使团,正使者拓跋默因为疾病不能出席,由副使拓跋启领队。
身穿草原服饰的漂亮的宫女穿梭于大殿之间,在方桌前来回走动,端上食盘与酒浆。有的宫女手持香炉,让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她们脸上带着微笑,动作优雅,尽显宫廷礼仪之美。李易满脸带笑望着她们在宏大的宫殿里忙来忙去,秀色可餐。
女真百官喜笑颜开,互相交谈,气氛热烈。这时一声悠扬的乐声响起,一群舞女身着华丽的服饰翩翩起舞,舞姿优美,轻盈如燕,仿佛仙女下凡。乐师们弹奏的各种乐器,曲调悠扬,歌舞升平。
李易摇头晃脑,打着节拍,有吃有喝,又和左右两边的朱向阳和欧阳林聊天,心中舒坦无比。坐着坐着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有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望去,发现是拓跋启挑衅地向自己挥舞拳头。李易耸耸肩,有胆你过来打我啊!坐在拓跋启身边的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也向李易望过来,眼神锐利,像一把锋利的刀,流露出一股厉杀之意。
“这是谁啊?”李易倒吸一口冷气,双眼微眯。两人目光对撞,似有火星喷溅。
“这是西夏国禁军统领黎明,武道八段。”欧阳林轻声道。
这一对望,顿时让殿中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双方。大家听说,李易前几日殴打了西夏国小王爷拓跋默,让西夏国颜面尽失。李易知道,西夏国和自己仇深似海了,他们的资深卧底李永利也间接死在自己手上。只怕这位大高手黎明,在有机会的时候是不介意将自己击毙的。
李易哼哼冷笑,想杀我有这么容易吗?心中斗志涌起,突觉自己体内的飞卫真气狂暴地急速运转,霸王刀内功似有不屈之意。
糟了,这个时候有突破的迹象。李易按住心中的躁动之意,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将心神沉在飞卫内功心法之中。
旁人看他,就觉得他是在闭目养神,只是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脸部肌肉在不由自主地跳动。
“不好,走火入魔了!”李易心中大惊,此时那泛滥的真气如同凶猛的潮水,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经脉,每一次冲击都带来刺骨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体内切割他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着清醒。
李易的真气越来越磅礴,仿佛要冲破他的经脉束缚。真气开始失去控制,在体内横冲直撞。他试图调整呼吸和心法,但一切都无济于事。一股强烈的力量在体内肆虐,仿佛要撕裂他的身体。
李易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上次自己就险些走火入魔,这次又要重蹈覆辙吗?他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恢复理智和控制力,但真气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经脉内横冲直撞,无法被驯服。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大汗淋漓,体内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疼痛难忍,虚弱不堪。
“如果无法控制这股真气,我可能会经脉尽断,成为一个废人了。”李易将恐惧压下,“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有顽强的意志和深厚的功力,一定能度过此劫。”
李易咬紧牙关,用尽全力,默念内功口诀,心神进入无我之境。坐在他身后的萧狂看着李易摇摇欲坠的身影,知道他气息紊乱,急忙把手按在李易的背心上,一股暖流涌进李易的大椎穴,强压那狂暴的真气。
渐渐地,真气开始听从李易的指挥,他慢慢地调整着呼吸和心法,使真气在体内流动得更加顺畅。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一点一点地将真气纳入正轨。每一次疼痛的冲击,他都用坚韧的毅力去抵挡。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他与那股泛滥的真气在进行着一场生死较量。
虽然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李易却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的煎熬,那股真气渐渐平息下来,他成功地将其引导回正确的经脉路线。
萧狂感觉到了李易身体的奇妙变化,慢慢收回了手。
一股真气在李易头顶百会穴旋转,啪,一声轻鸣,百会穴仿佛炸开,进入了“三花聚顶本是幻,脚下腾云亦非真”的境界。李易感到自己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内力变得更加深厚,眼神也更加凌厉。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和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散发出强大的气息,仿佛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
萧狂叹道,天啊,李易也是奇人,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武功突破了,从此,迈入武道七段之列。
李易笑道:“又是师兄帮我,哈哈,师兄就是我的命里福星啊。师兄,怎么样,我厉害吧,我也是武道七段了。”
萧狂看着沾沾自喜的李易,决定好好打击一下他,轻轻道:“师弟,我已经是武道八段了。”
李易大喜,狂笑出声。哈哈,我还怕谁呢,我突破了七段,师兄八段,母亲宗师。老天真是眷顾我啊!
大殿上,众人看着笑得眉飞色舞的李易,都摇头,真的是一个狂生啊!
就在这个时候,殿侧一方传来隐隐琴瑟之声,洪亮的宫乐中,有太监高声嘶喊:“陛下驾到。”皇帝陛下携着皇后,缓缓从侧殿走进来。李易看见皇后用力扶着完颜晟,他们满脸温和笑容地站到龙椅之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前的群臣和使团来宾恭敬跪下行礼。
皇帝陛下高高在上,皇后在旁相伴。皇帝的眼光在下方群臣身上一扫而过,温和说道:“平身吧。”
行礼毕,赐宴正式开始。首先是华国使团李易出列,例行的一番歌功颂德,宣扬了一番两国间的传统友谊,便退了回去。又是西夏国拓跋启出列,满脸堆笑地说了几句,也退了回去。
群臣埋头进食,不敢说话。陛下没有开口,自然是一片安静。
李易低着头吃饭,这女真国的饭菜还是大鱼大肉为主,烤全羊、烤土拨鼠、涮羊肉、马奶酒、凤尾鱼翅、宫保野兔、花菇鸭掌、五彩牛柳……
当李易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帝夫妇也在瞄着自己。皇后浅饮一口酒,眼光示意了一下李易所坐的方位,轻声道:“那个年轻人就是李易啊,听说是一个风流人物,前天他和西夏国拓跋默争风吃醋,狠狠打了拓跋默。”
完颜晟微微一笑说道:“这李易长得英俊潇洒,能文能武啊,拓跋默那小子太嚣张了。”
皇后的笑容有些勉强,看来完颜晟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想摆李易一道,没成功。
李易突破了七段,眉开眼笑,难掩兴奋,不停地喝着酒。这些酒浆顶多算黄酒一类,度数不高,喝着酸酸甜甜,李易没觉得如何,但在旁边诸人的眼中,这李易喝酒的模样,着实有些动物凶猛。
李易酒量虽大,但是喝酒容易上脸,脸红红的。朱向阳小声提醒,“安邦,小心喝醉,殿前失仪。”
李易点头称是,但是依然和萧狂不时碰杯,两个人傻子一样,都知道对方突破了,借女真人的酒互相庆贺呢。
看着李易红红的脸,拓跋启阴险一笑,站起身来,对着高处恭敬行礼道:“恭祝陛下万岁。前些日子华国使团和西夏国使团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不知外臣可否去敬华国官员一杯,消弭两国误会。”
女真国官员将李易的醉态看在眼里,知道西夏人想做什么,希望他们越分裂越好,只是冷眼旁观着瞧热闹。
皇帝陛下与皇后觉得有好戏可看,呵呵一笑,允了。
拓跋启走过来,举着一个大酒杯,身后跟着两个人也都举着大酒杯,唯有黎明未动,只是坐着冷冷地看着。
李易微笑与西夏使团饮酒,心里想,对方真正的手段应该在后面。反正我的后手也没动呢。小样,就你们三个人,我喝趴下你们。喝吧,每次都是感情深一口闷。
“小李探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来,敬你一杯。”第一轮喝完。西夏国三人战意不减。李易兴高采烈。
……
“拓跋兄,你们家的小王爷很厉害,希望他好好养伤,早日康复,我敬你一杯。”第五轮喝完。西夏国三人头重脚轻,李易双眼依然炯炯有神。
……
第六轮喝完,西夏三个使臣倒了两个,拓跋启扶着李易的胳膊道:“小李探花,我谁都不扶,就扶你。”
李易哈哈一笑,拍了拍拓跋启的肩膀,“拓跋兄,你也不错,来,干了。”
拓跋启苦笑一声,他本想着借酒灌醉李易,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酒神。拓跋启已经头晕目眩,口齿不清,但看到李易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不服。他咬咬牙,又举起了酒杯。
第七轮喝完,西夏使团拓跋启和另外两人东倒西歪地坐在地上,嘴里还嘟囔着要再喝。李易则依然稳稳地站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哈哈,拓跋兄,你们西夏人的酒量不行啊,下次记得多练练。”李易大笑着说道。
拓跋启趴在了地上,眼神无助又无奈。李易端着酒杯站着,看着地下的三个人,有点天下酒雄舍我其谁的感觉。
几个女真国太监连忙把他们搀扶起,送到他们的座位上。
皇帝陛下抚胸咳嗽,笑道:“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想不到李易也是好酒狂徒。”
李易笑了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过了一会儿功夫,宫中礼乐渐作,丝竹之声奏出煌煌之感。
西夏国座位上黎明突然站起,对着龙椅上的皇帝陛下躬身施礼,说道:“恭祝皇帝陛下万岁,外臣黎明想与李易讨教两招,为陛下助兴。”
李易揉着太阳穴,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心里骂道,你还要脸吗?
“小李探花,认为这个提议如何?”完颜晟笑了笑,将目光投向李易所坐的桌上,虽是问话,但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李易微微一凛,长身而起,目光在殿上扫了一遍,笑吟吟说道:“陛下,外臣善于吟诗作对,不擅长动手动脚,比武之类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殿上哄的一声,众人大笑了起来,没有人会相信李易的话,李易敢和八段高手李永利硬扛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是公认的文武双全之辈。群臣实在没想到李易竟会推脱,黎明是成名已久的武道八段,李易不敢迎战也情有可原。
黎明扫视着对面的华国众人,笑道:“华国使团无人乎?都是缩头乌龟吗?”
萧狂站了起来,道:“华国使团萧狂愿意领教高招。”
完颜晟看着这个站起来的年轻人,很朴实的样子,在汉人中算得上很高大了,笑道:“既是比武,点到为止即可。”
萧狂在经过李易身边时,嘴角露出了微微的、豪迈的笑容。走到大殿中央,整个人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先前只是一位不起眼的护卫,隐藏在李易的身影之中,此刻迈步而出,竟是隐隐然有了些宗师风范。他昂首挺胸,坚毅的面容上透露出一股顽强的斗志,强烈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近。此时殿中无风,但萧狂身上真气流动,竟激得衣裳微微飘动。
黎明哈哈大笑,饮尽杯中酒,微微眯起了眼睛,双手鼓掌,掌声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令人震耳欲聋,一步一步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脚步咚咚,就仿佛一个远古的蛮荒巨兽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了萧狂对面,距离三十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