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的夜晚,万家灯火,流光溢彩。江面上的画舫,轻歌曼舞,丝竹之声,飘荡在夜空中。
李易、萧狂、牛大力在何鑫的陪同下,登上了浔阳楼,登楼远眺,只见江水滚滚东流,帆船点点,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李易想,文人墨客于此吟诗作赋,留下了多少千古名篇啊。中华大好江山何其壮丽,但是如今很多人都在醉生梦死,得过且过,他们在繁华的江南,不知道女真人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血流成河,到处一片废墟。我辈只有奋发图强,才能不被女真人屠戮。
李易正思索着,一位穿着举人服饰的人走过来,郑重地对李易行礼道:“真的是解元公啊,在下是江州府周文。”
李易一看原来是本届江西省乡试第二名周文,也很欣喜:“原来是亚元公,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周文笑道:“解元公,你可别叫我亚元公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故意嘲笑我呢。你叫我周文好了。”
李易笑道:“岂敢岂敢,那你叫我李易或安邦都行。”
两人相视而笑。萧狂、何鑫、牛大力也在旁边点头微笑。
周文问道:“安邦,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李易道:“我是上京赶考,路过江州府,这位独一味酒楼的何公子带我到浔阳楼参观。”
周文道:“你现在去长安,是不是时间有点紧,很多考生十一月初就出发了,现在都十一月中旬了。”
李易道:“我脚程快,来得及。周兄怎么不上京赶考呢?”
周文叹道:“家母病重,不敢上京啊。明年初的春闱我是参加不了了,预祝你高中魁首。今天也是江州府举办一年一度的浔阳诗会,推脱不过才来参加的。”
正说着,又有一名举人走过来,喊着:“周兄,有一首好词,请过来鉴赏啊。”
周文道:“安邦,你也上楼去看看吧?”
李易摇摇头道:“周兄,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明天一早我就离开江州府,还得赶路,打算回去睡觉了。”
周文点点头,正要互相告别。那个举人站在旁边,看着这个和周文谈笑风生的翩翩美少年,这少年正好穿的是秀才的儒巾襕衫,心中颇有些瞧不起。一个举人而且是亚元邀请他,都不给面子,这不是太不尊重了吗。
李易穿秀才服是因为他只有一套举人服,刚考上没多久嘛,秀才服装家里有几套,都比较新,本着不浪费的原则,他平时穿秀才服多一点。举人服装只有见官或者正式的场合才穿。今天来参观,他也就随便穿了一套秀才服。在华国,举人和秀才差距还是很大的,秀才只是地位稍高一点的百姓,而举人是真正的官僚阶层了。
那举人有点骄傲地说道:“在下江州府毛国,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啊?”我作为一个举人称你为阁下,是不是抬举你了。
李易拱手道:“在下洪都府李易字安邦。”
毛国大笑,高声道:“李易,好名字啊,和今年的解元公李易名字一样籍贯也一样。”突然他脸一变,醒悟过来,同名同籍贯,周文和他相谈甚欢,还比较谦虚的神情,这不就是解元公嘛。哎呀,幸好自己没有说错什么话。
李易拱手一揖,道:“周兄、毛兄,在下有事就告辞了。”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走不了了,因为他的名字一说出去,呼啦一下子,很多人围上来了。
李易写的书和词太深入人心,那可是经过历史检验的经典名篇啊。人的名树的影。众多红粉也都围观李易,而且大部分红粉都是女人,大家围住了他,带着好奇与欢迎。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仰,也带着一丝欣喜。今天是诗会,很多大姑娘小媳妇也由父亲丈夫或者兄弟带着来参加。
喧闹的声音惊动了浔阳诗会评委江州府知府柯胜,他走下楼,看着被众多人簇拥,尤其是被女人围观的李易,心中感觉好笑,想起了典故,被围观而死的卫玠。
众人看见知府下楼了,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李易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看见一个穿着四品服饰的官员向自己走来,估计是知府大人,忙拱手作揖道:“洪都府举子李易见过大人。”
柯胜笑道:“解元公来了江州府,也不知会一声,会让人说本官怠慢的。”牵着李易的手上楼。
李易心想,这下好喽,走不了了。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是真理啊。
到了楼上,又碰见众多达官贵人、进士、举人,李易一一致礼。众人都在想,这位少年解元公确实名不虚传啊,容貌精致,眉目灵动,身材伟岸,温文有礼,如同夜空中的明星,吸引着无数人的注视。
李易婉转地向知府柯胜说明了明天要赶路去长安的情况,实在不能久留。柯胜也明白,大多数南方的考生早就出发了。
柯胜道:“解元公明天要着急赶路参加春闱,我们不能耽误他的行程。今天就让解元公以江水为题作诗一首,我们就让他走,好不好?”
众人轰然叫好。
李易心道,没办法,穿越了就得抄诗,否则没法过关啊。这次我感谢杨慎老夫子。
李易道:“本人才疏学浅,实在是不会做诗,梦里老夫子有一首词,我就借花献佛了。”
众人都当李易开玩笑,也没介意。
李易走到桌案前,纸笔墨已经准备好,道:“拿酒来。”
一名歌姬端上一杯酒,李易一饮而尽,用狂草书写了杨慎的名篇《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李易酣畅淋漓地挥毫写一句,就有歌姬情真意切地朗诵一句。
众人闻之,满楼皆惊,这首词太大气了,慷慨悲壮,意味无穷,令人读来荡气回肠,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在让每个人感受苍凉悲壮的同时,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折射出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在历史长河的奔腾与沉淀中探索永恒的价值,在成败得失之间寻找深刻的人生哲理,有历史兴衰之感,更有人生沉浮之慨,体现出一种高洁的情操、旷达的胸怀,仿佛感受到那奔腾而去的不是滚滚长江之水,而是无情的历史;仿佛又倾听到一声历史的叹息,在叹息中寻找历史的意义……
“安邦,那首词……简直是惊为天人!”周文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他深知李易的才情,但今日这一番表现,仍让他感到震撼。
“安邦,那词中的意境,让人仿佛穿越了时空,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杰的兴衰更替。”何鑫也赞叹不已,他虽为商贾之子,却对诗词有着浓厚的兴趣。
牛大力虽不善言辞,但眼中流露出的敬佩之情也是显而易见,他笑道:“少爷,你这文采,怕是连天上的文曲星君也要自愧不如了!”
知府柯胜走过来,面带笑意,显然对李易的表现极为满意,笑道:“解元公才华横溢,本官佩服之至。今夜诗会,得如此旷古绝今的佳作,实乃江州府之幸。浔阳楼将因此词而名垂千古。本官代江州百姓谢谢安邦。”
李易笑着点点头,把笔轻轻一放,向众人行了一个团礼,下楼。
众人或站或坐,沉思良久,看着那风姿卓绝的少年在灯光下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