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们这才安静下来,至少村里看着表面是安静了。 闹腾的事不是没再有,而是他们也怕,一般都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闹,没再敢像以前一样去拿村民的无知当筏子。 与前面的那些事相比,大队长他们表示,这样子的还是能忍一忍。 不忍咋办,你是能让知青别来还是咋的? 好在知青们并不都是瓜娃子,还是有好的。 有许多瞅着没回城希望的娶了村里姑娘,或是嫁到村里,离开了知青点融入了村里,过起了自己的踏实日子。 有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咋地,但人家踏踏实实,村民们都有眼看着。 男知青这边来的时间最长的是知青点负责人李宾,已经下乡8年;女知青这边来的时间最长的是于梦梦,已经下乡7年。 大队长他们不是正好赶走了一批嘛,那次大队长是狠下了心,知青点里剩下的十一个知青都是经过不短时间观察觉得品性不错的知青。 这十一人也的确如大队长他们所愿的一直以来都事儿不多,基本不用村里去操心。 十一人一直都是合伙吃饭,女同志负责做饭,男同志负责挑水和上山捡柴。 一年下来都挺平静,中间也有人娶了妻也有人嫁出去,依旧没影响十一人的关系,有来有往着,在村里都能算佳话了。 然后嘛,新知青来了。 那批来的新知青比较多,共有十人,还事儿多,一来就挑事儿那种,有娇气嫌这嫌那的,有偷粮食的,还有个爱闻女生臭鞋的变,态。 人一多一块吃饭本来就不方便,这些事儿再一来,新老知青间的矛盾越来越大。 在又双叒一次轮到新知青做饭大家起来却没饭吃时,矛盾暴发了,知青点集体干架后散伙。 然后问题又来了,知青点那时的灶就一个,分开吃就得排时间做饭。 还有水的问题,柴的问题。 新知青有几个不讲究,别人挑的水他们用了也不还上,别人的柴拿了连吱一声都没。 一边不想当冤大头,一边想尽占便宜。 概括起来就是:大矛盾没有,小矛盾不断。 其中有一个叫孙华的男知青,公社委员会副主任是他堂叔,他也是那个众人都怀疑但一直没证据的偷大家粮食的人。 一大队这边以前的地主是个大地主,住的地方很大,不仅主人家住着三进大院子,下人房也有好几排。 斗地主时将地主的那三进大院子给扒了,但是下人房都留了下来,现在知青们住的就是那些。 李大有有头脑,大通铺那俩大屋子做为知青宿舍,村里提供的免费那种;但你要想住得好些独立些,要想单独住小间,这个得租。 小间每个房间都不大,六七平这样,屋里只有一个两米*二米五的炕,所以每间屋子最多只能住两个知青,否则转身都难。 小屋子是联排房那样,屋与屋之间其中一面隔着堵火墙。 李宾和孙华租住在隔壁,他们两屋之间没隔着火墙。 李宾自从那批知青来了后屋里经常丢东西,不是今天丢点干粮,就是明天干货少了一半。 可屋子门一直锁着,他手里的钥匙没丢过,锁也没被人动过,东西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没了? 总不能有阿飘吧? 他一开始没注意到,直到有次不小心挪动了摆在墙角的柜子,发现那里竟然被人给掏了一个大洞。 好家伙,原来他屋里的东西是这么没的。 这算是证据确着了,李宾一激动,上报大队长。 可孙华和孙华同屋的男知青死不承认他们偷了李宾的东西,没当场抓住,就凭着墙上一个小孩才能穿过去的洞,还真不能确定李宾的东西就是孙华他们偷的。 抓贼要拿脏,李宾被偷走的东西都是吃的,上哪拿去?! 李宾这时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应该当场把人抓住再找大队长,当时的情况要报公安不是不行,可李宾一个外来的知青肯定有顾虑,公安一来村子的名声就不好,那不就得罪了大队长他们。 最主要的还是,孙华上头有人。 于是,这事儿就以把墙重新堵上为结局,算是不了了知。 只是李宾和孙华的仇算是结下了。 本来两方就矛盾不断,现在两方的领头人又结了仇,这下可不就互相更看对方不顺眼?! 从那时起孙华就一直在找李宾的麻烦,对方有个委员会副主任的堂叔,李宾他们只能忍。 而孙华因为有个委员会副主任的堂叔在,身边的狗腿子越来越多,不只是有知青,还有四大队的混子和隔壁大队里的街溜子老光棍等。 也就是红星大队有大队长和支书这些老革命在镇着,孙华他们没敢在大队里做什么,只要李宾他们待在大队里就基本安全。 现在知青点不只分成了两拨,总的来说是三拨,往细了说得有六七拨。 一拨是孙华和他的狗腿子,一拨是李宾他们这九个,剩下的十一人是不掺和他们这两拨人自己两人一组或是几人一组的过自己的日子。 “就秋收的第一天晚上,他们已经打了一架,好像起因是因为小刘知青。” “那天罗知青下工早,上山去打了只兔子回来,他们做了碗兔肉闷土豆,小刘知青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把他们的桌子给掀了。” 说到兔肉闷土豆,朱老婆子没忍住咽了咽口水,听着的人也一样,都似乎感觉闻到了兔肉的香味。 肉啊,多稀罕的东西,他们村在附近已经算是富的村子了,大家一年到头也没能吃上几次肉。 不过都没嫉妒李知青他们有肉吃,他们东北人性子敞亮,有本事的活该吃肉,没本事的滚边儿去。 而且今天自家都有爷们上山,晚上怎么的家里也能吃上点肉。 要是运气好,背不住今晚还能吃顿杀猪菜呢。 不行,不能想了,哈啦子得滩一地。 花老婆子看着朱老婆子那馋样感觉好笑,虽然她也馋,“那小刘知青是有病吧。” 好好的一碗兔肉,这不糟践东西嘛。 完球,村里又来了个作精,大儿子又得有得头疼了。 朱老婆子示意众人围过来,小声说道:“都是那孙知青搞的鬼,许知青家里有钱,爹娘都是工人,好像他下乡家里给了不少钱,而且俺听说他本来不用下乡的,是被小刘知青给害得才不得不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