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了常山去年的收支之后,黄平发现比较严重的还是粮食产出。 常山虽然已经实行了全面土地改革,土地使用权精确分到了户,每个村都设立了党支部监管土地改革运动,至少每三个村一座小学,同时有党员夜校可供人民上课,业后学习。 但是资料显示,直到去年腊月,和大汉签订北溟都护府的设立文书的时候,常山下辖的十二个县,一百四十一个村落,除了处于军管政策下的十二个县本级辖区和大部分村落完成了土地改革,仍然有三十四个村落,还没有完成最基本的土地权分配。 六月小麦收税的时候,指标只能按所属党支部上报的该村土地情况,集体征缴,这其中可下手的地方就多了,出现村霸不缴,所有指标全分摊到了本来就还没分到地的农民身上。 导致这部分村民承担了比以往更重的赋税,因此还引起了暴乱反抗事件。 “这事后面张三部长怎么处理的?还没完成土地分配就是因为暴乱吗?” 看到这里,黄平向张灵问道。 张灵不假思索地就将去年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是这个原因。暴乱之后,因为前线军队仍旧处于战争状态,张三部长启动治安大队防暴,不问缘由,将带头闹事的人和村党支部干部,以及村霸三老全部扣押,发配去劳改了,敢反抗的更是被就地格杀。 之后将出现事情的村子,全都纳入了战事军事管制范围,现在都还是那个状态,还没有进一步的处理,那些村落土改分地的事情就因此拖了半年多。” “呃,难怪他说人手不足,一下子抓了几百个基层管理,人手能足才怪了。” 黄平愣了一下,原来当时张三是因为这个缺人的。 “这个不能怪他,当时你们正在前线,常山内部正是最空虚的时候,他只能武断的一刀切,武力镇压,将所有领头者全抓走隔离开,后来他说其中有事情,正在查,也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 张灵看黄平有些误会,帮张三解释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忙完我去问问他。” 张灵一提醒,黄平想起那段时间正好是各战场打得激烈的时间段,内部连后勤兵都挤不出来了,点头表示理解,继续看报表。 除了备注出事的这三十四个村落的赋税挂账之外,去年常山实收了8万吨小麦,3万吨大豆。 “只有这些?” 黄平苦笑一声,问道。 “是的,这还是在新农具大量垦荒的条件下。十税一,只有这么些粮食,还有些其他小品类作物,就更少了。” 张灵点头,全年的战争开销,是这些的五倍不止,还好打赢了,有点收入。 “好吧,我们可能得实行配给制了,要节衣缩食了。” 黄平还以为自己鼓捣了这么久,日子应该能过好点了,现在看来,接下来可能还不如在鸡泥村的时候衣食无忧。 越看,黄平的不祥预感越清晰,直到看到现在后勤部的负债,黄平悬着的心终于是碎了,常山人民政府已经欠了常山人民五年的税收! 有那么一瞬间,黄平都想开口跟谭交说一句“产品涨价”了。 好在最后关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前世,不就是因为这事累死的吗,如果费尽力气带他们走社会主义道路,是为了逼死他们,何必搞这一遭,直接投个诸侯装神棍童不安逸吗? 看着黄平变换的脸色,谭交开口安慰:“主席不用担心,那是常山人民政府的收支,我们新的北溟都护府有了这个参考案例,发展也有经验了不是。 只要生产力增长速度大于人口增长速度,我们的人民就能过上好日子,而现在,我们有这个条件。” “你说得倒是不错,那就先苦一苦外乡人吧。你们去找大学那边设计制作点工艺品,往外面去找点钱多人帅的顾客,他们苦一点影响不大。” 黄平突然开窍了一般,想起蚩尤科工学院搞那些东西,对常山人来说是日用器具,在没有这些东西的地方,那可能是天赐神物啊,只是卖点良心罢了。 当初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他的良心已经卖光了,况且要是卖到西域,说不定人家还感谢他呢! 想到西域,黄平想起了一个好久没见的朋友,啊不,两个! 对谭交说道:“谭部长,麻烦你找两个人,一个叫玛尔扎巴的西域人,一个叫陆仁的汉人,快三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曲周。” “主席,找他们做什么?” 甄逸问道,他有些好奇这两人干嘛的,黄平突然要找他们。 “这个我知道,当初我们北上巨鹿游学的时候,去曲周玩了一圈,遇到的这两人,玛尔扎巴是个西域商人,主席是让你找他帮忙,看能不能把商品往那边卖。” 张灵接话道。 “哦?那好,我们会让商业部的人去打听打听。” 谭交当即明白了黄平的意思,这个玛尔扎巴应该会是个合格的导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