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小怜满心以为自己说动了他,急切的说道:“我们离开这里,你的家在清河县,你也有官职在身。” “你本富贵,何必窝在这穷山里。” 她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我半生孤苦,不求名分,亦不会打扰,只盼你护我余生无忧。” 天赐浑身散发肃杀之意,眼角眉梢凛冽如寒潭深渊:“我最不喜欢别人胁迫于我,即便我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也不屑从你嘴里听到,更不会因此妥协。” 他又道:“那日,我说过的话,你忘了?” 小怜瞳孔一缩,心悬了起来。 他说过会把她送回村长家换银子。 不。 她不信。 “天赐哥哥,难道你真就这么讨厌我么?”小怜哭着问起。 天赐隔着衣袖,抓着她的手腕往宋铁军家的方向走去。 小怜心肝寸寸碎裂,拼命挣脱着。 蓦地,手骨断裂声。 剧烈的疼痛,让小怜额头冒出丝丝冷汗。 她惊恐万状,真的落入那人的手里,免不了被磋磨凌辱,然后腻了,又一次沦落被卖掉的下场。 她为什么这么苦。 没人天生就是下贱卑劣的。 都是被世道逼的。 小怜如坠入苦海。 她自小家中饔飧不继,身贫如洗,爹不疼,娘不爱,他们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弟弟。 她七岁学会做饭,十岁在一家客栈给人拖地洗盘子,只为每天能换一个白面馍馍和一小块鸡腿给弟弟吃。 娘说弟弟长身子,正需要补营养的时候。 她便毫无怨言,冬天在冷水里拼命的洗刷着碗筷。 十二岁那年,父亲染了重病,这让不富裕的家里更是雪上加霜。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她的娘为了活命,把她卖到镇子上一户员外家。 后来,她因偷主母的首饰换钱接济家里,被发现后打个半死,她被下人丢到冰冷的巷子口。 雪地里,小怜饥寒交迫,满身是伤,差一点就死在外边。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见到亲人想寻一丝温暖,却被父亲嫌弃没用。 她身上的伤未好,又中了风寒,满身疼痛。 她娘怕她死在家里,拖着她贱卖给镇上的人牙子。 几经辗转。 她在一户府宅做了低等丫头,老爷好色成性,府上的一众丫头,都遭到摧残。 那会,她刚满十四,模样并不出挑,可还是被老爷拖进屋里… 百般折磨。 随后又赏给奴仆。 她恨极了父母,还有男人。 也痛恨命运,为什么把所有的苦难都给了她。 老爷爱花,甚至变态的用女子的血,去浇灌那些花朵。 那天,老爷命下人把她押在后院花园里,他一脸邪恶说用尸体做肥料养花更娇艳。 下人拿了一个木桶。 又一个人把她的脖颈按在桶上,刀架了上来。 她害怕极了。 也就是这时,一群穿着官服,腰挂佩刀的男子,威风凛凛,气势威严,宛如从天而降。 解救了她。 老天有眼,老爷遭了报应,府上受了牵连,她也被打发出府。 无处可去,无人可依。 她再次选择回家,又一次被卖。 从此在她心里,父母至亲死绝。 靠不了自己,那就做一株凌霄花,攀炎附势,倚靠男人。 她没有绝顶的容颜,不靠些手段又怎么行。 新的主家,她趁着府上少爷醉酒爬上了他的床,怀了孩子,她以为母凭子贵,做一个姨娘,安稳一生也是好的。 她不想争夺什么,只求温饱,后半生有所依靠。 偏偏事与愿违。 少夫人得知此事后,给她灌下一碗堕胎药,然后命下人把她带到偏远的地方卖了。 买她的人正是宋铁军。 他把她当狗一样折辱。 那夜,天赐以五两银子解救了她。 她心存感激,无处可去,只得厚着脸皮赖在沈家不走。 日常相处,她得知天赐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她从第一眼就觉得天赐眼熟。 似是哪见过。 后来终于想起,他就是那日穿着官服,从天而降,让她躲过一劫的人。 她知道他身世不凡,若恢复记忆必将有一番作为。 她心里动了个念头。 一来感谢救命之恩,二来自己能有依靠。 她不会和沈抚芷争什么。 只要天赐身边有她一席之地就可。 可他眉眼冷漠,出口伤人的拒绝了她。 她是真的打算离开。 浑浑噩噩在镇子上度日。 直到她从一个家仆嘴里得知他的身份。 她有了筹码,再次归来。 可他宁可居于此地,宁折不弯,也不屑妥协,允诺她的提议。 小怜突然觉得生无可恋。 世间再无可以期盼之事。 她宁死不愿再入狼窝,心一横,便拔出袖子里的匕首,往心口捅去。 天赐余光一闪,动作如风,一脚把她手里的匕首踢掉。 “想死?” 小怜闭着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珍珠。 天赐把地上的匕首拾起,手腕一用力,刀刃埋进土里:“滚,你想死便死的远一点。” 小怜站起身,泪眼婆娑的看向天赐。 天赐背过身冷然驱赶:“还不滚。” “谢谢。” 小怜踉踉跄跄跑远,突然她转身喊道:“你家里是做官的,你叫陈衡,我就知道这些,你若想探究自己的身世便去清河县打探。” 天赐身子一僵。 小怜最后看了他一眼:“你有恩于我,可现在我们两清。” # 有一章还在审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