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二人来到了放有张济灵位的帅张,此时此刻,凉州军的将官们得到了贾诩的消息之后,都聚集在此。
待贾诩和邹氏进来之后,众人纷纷向他们二人见礼。
相比于适才在大营中,那些肆无忌惮的将目光停留在邹氏身上的兵卒比,西凉军的校尉司马们素质明显要高出许多。
他们偷着瞅夫人。
邹氏走到了帅帐正中的张济和张绣的灵位前,屈膝跪在一处蒲团上,低头不言。
贾诩则是环顾四周,疑惑道:“胡校尉和冯校尉呢?”
西凉军众人彼此互相看,脸上都露出了苦涩。
“丢、丢了。”
饶是贾诩老谋深算,善于以不变而应万变,今日的他闻言也不免懵逼。
“什么叫丢了?”
一名西凉军司马随即将前日夜间,发生的事情向着贾诩做了一遍陈述。
贾诩闻言不由长叹口气。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那百骑入营,想要活捉西凉军的两名校尉,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偏偏那天晚上,西凉军的两名校尉内讧,整个营盘的军士都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或者说,没人告诉应该怎么办,导致整个营盘的防御体系大乱,自家人打自己人,所以才让人钻了空子,助人成名。
反正来劫营的人,一定是镇东将军安排的,可这个人是谁呢?
贾诩想不明白,他也不多想,遂道:“两位校尉如今生死未必,主母我已经带回,诸位到底要投谁,且不妨问问主母?”
一众西凉军司马皆看向了邹氏。
少许之后,便见邹氏原地起身,对诸人道:“妾不知兵,却也闻主辱臣死,敢问诸君,我夫和少将军,亡于何人之手?”
众人一听邹氏这么说,大概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一位西凉军司马道:“亡于荆州军之手。”
“在坐诸君,征战多年,为何人提拔?以何人为举主?”
“自是张将军!”
“好,恩主为人所害,不思报仇也就罢了,何以还要议去投靠仇人?天下焉有这般道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此刻当如何作答。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个声音:“夫人所言甚是,我等惭愧,必不敢行此悖逆之事!”
顺着声音看,是胡车儿与冯效,同时来到了帅帐内。
众人更惊讶了。
这俩……都没死?
如何还一起回来了?
贾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胡车儿对在场诸人道:“某适才在外,听到夫人之所言,心下甚是感慨,将军乃我等恩主,今亡于刘表之手,我等若去投了刘表,岂非罪人?”
“今镇东将军得朝廷诏令,征伐扬州,我等举众相随,必可成就功业,彰显功名!诸位,我等便依夫人之意,去投镇东将军如何!”
众人见胡车儿变了口风,都颇为惊讶。
不过稍一想想,也能琢磨明白为何如此。
想来前番劫营,将这两个人生擒活捉的人,应就是那位镇东将军的手下了……
一想到这,很多人不由心有余悸。
那夜营中虽大乱,己方错不及防,没有组织像样的防御。
但百骑劫营……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特别是对方为首的那名战将。
简直就不是個人!
跟着这样的军队,有前途!
……
……
“将军,文和先生回来了!”
刘翊正在自己的舆图前,研究下一步的行动,闻言立刻露出笑容。
“快请!”
不多时,就见贾诩迈步入帐。
“见过将军。”
刘翊笑道:“先生,大事定矣?”
贾诩点头道:“定了,从冯效和胡车儿回营的那一刻起,大事便已定下!”
刘翊道:“很好,这样我们就可以起兵南下了。”
贾诩迈步上前:“刘表那边来信了?”
刘翊点头道:“来了,刘表派人请我暂时将兵马开往樊城,他会亲自去樊城迎接我,估计届时会有很多襄樊的百姓夹道而观。”
贾诩似乎并不意外:“刘景升果如传闻一般的喜好虚名,看来,是先前我们在襄樊附近散布的流言其作用了,如今南郡各地都流传着刘表忠君爱国,迎接王师,他自然是不介意将事情弄大,借此来提高声名。”
刘翊朗声大笑:“如此最好,他若不是这样的人,接下来的事,还不好做呢。”
“贾公,烦劳你派人告知胡车儿和冯效,我们约定好时日,在同一天抵达樊城,当着襄樊百姓的面,共同为刘表扬名!”
贾诩略一思索,就知道了刘翊的意思。
“少君放心,此事我派人安排。”
“对了,我今日为少君带来一个人,少君还请见见。
“谁?”
“张济的遗孀,邹氏。”
“此人名义上有权继承张济一切,被西凉军诸人视为主母,将军若欲收服西凉军众,还需善待才是。”
刘翊闻言还真有了兴趣。
历史上,导致曹操一炮害三贤的绝世美人。
谁不想看看长什么样子?
“先生所言甚是,不知邹氏现在何处?”
“就在帐外。”
“请进来吧。”
少时,邹氏进了帅帐。
“妾身邹氏,拜见将军。”
看到了邹氏本人,刘翊方才明白,为什么说成熟而迷人的女人,是男人的致命毒药了。
二十五六岁的成熟风韵体态,往那一站,就会对雄性散发出致命的本能吸引,让人有一种扑上去的冲动,将她揉碎予取予求。
所以曹孟德这样的枭雄,才愿意为这毒药冒险。
刘翊道:“夫人,识大义,顾大局,能够指引西凉军弃暗投明,归顺朝廷王师,真实乃大功一件。”
“我在这谢过夫人了。”
“张将军在世时,曾与我达成过协议,共同兴兵征讨扬州,如今他虽中道陨落,但我自当秉承他的遗志,务必率兵打下扬州。”
“夫人乃张将军遗孀,孤苦在此地也不是个办法。”
“不知夫人有何打算?”
邹氏没有回话,只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镇东将军”……
这真是贾诩口中的镇东将军吗?
这不就是个少年郎吗?
这样的少年,能靠得住?
她疑惑的看向贾诩。
贾诩却未曾看她。
邹氏略微迟疑,随即道:“妾身命苦,已无所依,家乡武威郡离此何止千里,若此时回去,沿途险阻,恐不能至,只能请将军看在与我夫君同盟之谊,代为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