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青石小道上,夜孤影看了眼远处的湖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问道:“百里,桐枯前辈与先生很熟吗?”
百里有些疑惑地问道:“先生,哪个先生……”
夜孤影说道:“那日,你跟桐枯前辈去私塾,不是去拜访先生了嘛?”
百里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紫钧前辈啊!”
“紫钧……原来先生叫紫钧。”
夜孤影暗暗自语,如今通过百里的话,不仅知道了先生的名字,同时又增添了一丝疑惑,心中不禁呢喃起来:“可是……为什么先生从来不对村里说起过自己的名字?难道先生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成?”
百里见夜孤影不说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夜孤影,你怎么了?”
夜孤影回过神,连忙道:“没事儿,我只是有点好奇,先生只是一个乡野私塾的教书先生,桐枯前辈怎么会跟他认识?”
百里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次外出,我只是跟师父出来见见世面。至于,师父是不是跟紫钧前辈很熟,这一点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夜孤影刚要说话,就听见远处的喧哗,只见前面的湖边上,几个孩子围在一起,一个个手拿着石块,用力往湖里面扔去,似乎是在比打水漂。
“一二三四……我打了九个水漂。”
“切……才九个而已,我打了十二个水漂呢!”
“哇……萧师兄你打了二十七个水漂,不愧是掌教真人的关门弟子。”
“哪里……哪里,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百里转头看了眼,便装作没看见,继续往前走着。
然而,几个孩子当中,有一个女孩看见,立马叫了起来:“百里,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呢!”
百里停下身来,尴尬抓了抓耳朵,对着那女孩抬手说道:“如絮师姐,好久不见!”
小女孩儿远远招手道:“快过来,快过来,我有话问你。”
百里只得上前,低声对夜孤影说道:“她叫柳如絮,掌教柳公景的女儿。以前,我被师父带回来的时候,剑派里面除了陆封师兄,也没几个同龄段的孩子,所以大家也经常在一起玩。”
柳如絮走上前来,低声问道:“这次跟桐枯前辈出去,有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回来?”
百里支支吾吾地说道:“如絮师姐,你是知道我师父的,哪会有什么好东西带回来!”
“真的假的,我可听说你们去了灵药谷,就没带点什么灵丹妙药回来?”
柳如絮不相信,直接挽起袖子,百里连忙跳开,投降道:“如絮师姐,别搜,有带,有带……”
“哼……还不老实,非要我动手才行!”
柳如絮点了百里一下,然后道:“赶紧说带了什么回来?”
百里低声道:“我跟师父去灵药谷的时候,药往生老前辈给了我几粒九转小还丹。”
“九转小还丹,真的假的,快给我看看!”
柳如絮凑近百里,忽然注意到夜孤影,不禁问道:“百里,他是?”
百里一看她注意到夜孤影,连忙调转话题说道:“如絮师姐,他叫夜孤影,前来拜师学艺的,我们在路上相遇,师父让我带他去找掌教。”
夜孤影抬手道:“姑娘好,我叫夜孤影……”
柳如絮有些奇怪道:“可是,收徒仪式不是已经结束了嘛!”
百里跟着说道:“东方长老也是这么说的,错过收徒时间不再收录。不过,掌教说容他们商量一下,待明日再给我们答复。”
“哦……这样啊!”
柳如絮对夜孤影说道“没事儿,我一会儿回去帮你问问我爹。”
这时候,一个稍长的男孩子走上来,认真看了一眼百里,说道:“你就是百里吧!我叫萧运,听师妹说你天生神力?”
柳如絮看了眼男孩儿,将手中石块递给百里,说道:“来,百里,给他看一看你能打多少个。”
百里看柳如絮被带偏,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便伸手接过石块,轻轻地掂了几下。然后一弯腰,右手往前一掷,石块如离弦的箭急射而出,直至撞到湖岛的护坡石,才‘砰’的一声掉进湖水里。再一看湖面,只见石块所过之处,均被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远处几个孩子看见,不禁惊叹起来:“哇……这么多水漂,数都数不过来了。”
柳如絮骄傲地说道:“怎么样,萧师兄,我说得没错吧!”
萧运望着湖面,感叹道:“果然天生神力,随随便便一掷,便是数百米开外。”
百里自嘲道:“额……我也只是有把子傻力气而已!”
几个孩子围了上来,一个精瘦的男孩儿,开口说道:“狼崽子,你不在剑谷待着,跑乾坤殿来做什么?”
百里看也不看他,揶揄道“我来做什么,关你什么事?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淡吃萝卜瞎操心,管天管地管空气,管爹管娘还管你阿姨!”
那男孩儿听后,一脸怒意道:“狼崽子,你说谁呢?”
“你管我说谁,我说的是,一条狂吠的狗。”
百里说完后,又故作恍然道:“哦,我差点忘了,你没有爹娘,也管不了你爹娘,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阿姨了?”
那男孩儿一听,瞬间愤怒起来:“狼崽子,我看你是找死啊?”
“我说东方池,你真以为你爷爷是戒律殿的长老,然后你又出自那狗屁东方世家,这剑派里面的人就都要让着你是吗?”
百里斜视对方一眼,哼笑道:“我三岁时就被扔进莽山,跟野兽抢食儿的时候,你还在撒尿和泥玩呢!还说我找死,我倒是想死,你能打过我?你左一句狼崽子,右一句狼崽子的,我不跟你计较,你倒还上瘾了。”
夜孤影看着两人,劝道:“百里,算了,我们走吧!”
男孩儿叫东方池,乃执法殿长老之孙,他出生于东方世家,自幼就娇生惯养,自觉得高人一等。
不过,听见百里的话,东方池也有些怵。毕竟,真要跟百里打的话,自己还真不是对手。
只是,当着众小的面,觉得挂不住脸,看了一眼夜孤影,便转移对象说道:“我听陆封师兄说,你是来拜师学艺的,不过,我看你一副苦命相,也想来拜师学艺,真的是痴人说梦。”
夜孤影一听,不由得哑然,自己不说话,也能招惹是非。
柳如絮也忍不住说道:“小池,你干嘛啊?”
百里见夜孤影不说话,便撑腰道:“人家拜师学艺干你屁事,怎么的,在我身上找不到便宜,就想挑软柿子捏?”
夜孤影说道:“百里,没事儿,他说得不错,我本来就是苦命相。”
“狼……”
东方池刚想喊狼崽子,望见百里的眼神,立马改口道:“百里,你看到没,他自己都承认了。依我看,你才是瞎操心。”
百里看着对方嘴脸,心里恨得牙痒痒,狠狠道:“如果是在莽山,我一定撕了你喂狼”
“收徒仪式早已结束,按照惯例来说的话,凡是错过收徒时间,不管是谁都不收录。而且,乾坤剑派每一百年,广收天下门徒一次,自然要挑选资质好,天赋异禀的弟子了。然而,你再看看他,面黄肌瘦不说,眉宇还有条竖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都能看出,他资质天赋不行,何况是掌教和长老们了。”
东方池看了百里一眼,言语挑衅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掌教他们还没答应收下他吧?”
百里愤愤道:“那又怎样,掌教说了容他们商量商量,明日再给我们答复。”
东方池一听,哈哈笑道:“我看是掌教他们不好当面拒绝,才跟你们说商量一下再给答复。只是你们自己傻,看不出来而已罢了。”
百里听到此话,也是气上心头,直接一拳砸了出去。顿时,东方池口鼻升血,可见力量之大。
“百里,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说的可是实话,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去问问掌教他们,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东方池往后退了几步,忽然感到一股暖流,连忙用手一抹,只见满手的血,顿时叫骂起来:“好你个百里,你居然打我,你个狼崽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柳如絮连忙劝说道:“百里,算了,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们干什么呢?”
一道喝厉声响起,只见吴若愚走上来,说道:“年纪轻轻,倒学会打架了。”
百里指着东方池,说道:“吴长老,是他先说我们的。”
吴若愚看了看两人,说道:“好了,都别说了,都赶紧散了。”
东方池捂着口鼻,说道:“现在吴长老也在,不信你问问他,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吴若愚一听,便问道:“什么事?”
百里看向吴若愚,说道:“东方池说,你们不会收夜孤影?”
吴若愚闻听此言,看了一眼东方池,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会收录他?”
东方池吐了一口血沫,说道:“我自己猜的,他资质天赋不行不说。而且,早已经过了收徒时间,按照惯例不管是谁都不再收录。”
“哦,如此说来,我是不是应该夸一夸你?”
吴若愚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小子,跟你爷爷东方勤一样,总是喜欢出言中伤他人,这下倒好出事了吧!”
东方池擦了一把鼻血,盯着百里愤恨道:“这一顿,我一定会找回来的。”
百里也不示弱,哼道:“好啊,我随时等着你。”
“好了,好了,都散了……”吴若愚看了眼几人,和陆封继续往前走去。
“如絮师姐,我们先走了。”百里跟柳如絮道别后,连忙拉上夜孤影紧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