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感受到燕嘉允还站在旁边,不知听见了没有,乔蘅有些尴尬起来,想要脱离她们的话题,但没想到三位夫人聊上头了,旁若无人,激情四射地聊起来:
“这时长是有了,但每次都囫囵一弄,毫无趣味,少卿夫人,你可有法子?”
这位少卿夫人深谙夫妻房中一道,笑道:“这是最好的了!你们可知晓一些房中物件?兜衣,缅铃,这些都行的,到时候都用上啊!不过也不能光享受不干活,你们做那事儿的时候,待他快到高点,你喘气两声,娇笑两下,摆些娇媚的姿态…………
你们要知晓,男子都喜爱这些。”
她说到此处便不再继续,而是用“你们懂得”的眼神瞄向各位夫人,三位夫人迅速明白是何意,都羞涩地记了下来。
乔蘅浑身僵硬起来,偷偷瞥了眼燕嘉允,见他目光直直看向前方,似乎没听到这边的谈话声。
幸好他没听到,不然她都不知晓等会怎么面对他,这也太尴尬了。
庆安侯夫人又有了新的问题,低下声音红着脸道:“可是,有的男人他就是又细又短,着实令人不痛快,可有改善的法子呀?”
尚书夫人道:“男子本色嘛,此乃天生的,一般无法更改吧?不过我听闻,鼻梁高的男人那处都很大,不知是真是假?”
顿了顿,她面颊带了红晕,悄声:“我家那位鼻梁很高,下面那根儿兴起时也昂首赳赳的,我用手悄悄比划过,莫约有四寸长......你们家的呢?”
庆安侯夫人红着脸道:“我家的不行,感觉兴起才三寸......”
淮宁侯夫人用帕子捂住脸,小声说:“我家的也是,感觉不算太行的样子,我还不好意思说他......我私下问过院里姨娘,她们也觉得似乎不太够使的……………”
少卿夫人捂唇笑道:“哎呀,咱们一般的男人应当都是差不离的,除非天赋异禀者......”说着,她的目光在几人之间逡巡一圈,蓦地落在乔蘅身上,两眼放光。
其他三位夫人跟随她的目光一起看过来,乔蘅被四双放光的眼睛盯着,后背升起一股悚然之感,心头大喊不妙。
果然,少卿夫人带头好奇地问道:“燕少夫人,听闻你们已经圆房了,不知燕指挥使房事那方面表现如何呀?那处怎么样?好摸吗?大不大?”
三位夫人也把炯亮的眸光投过来,显然都很好奇。
乔蘅:“…………”
乔蘅脸都要烧红了,这些夫人怎么都这般如狼似虎!这种生猛的问题,她上哪知道!她都没接触过,怎么能知晓他房事如何……………
念头刚落,乔蘅倏地想起那次在耳房撞到燕嘉允的那一幕。
少年那薄肌分明的身躯不受控地涌上脑中,臂力结实、腰身劲挺,还有那处......嗯......软哒哒的时候似乎有三四寸,若是兴起的话,应当至少能有五六寸吧。
少卿夫人观察着乔蘅的表情,见她面红耳赤的模样,察觉到了什么,有些兴奋道:
“燕少夫人,你家的那个是不是很大!看你的表情,好似各位享受其中。大家都是过来人,能不能给咱们说说,愈是可观的是不是就愈好使?”
尚书夫人促狭地催促:“燕少夫人,你不要不好意思了!反正燕指挥使又不在这里,等会他来了,你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侯夫人:“是啊是啊!”
乔蘅:“......”
乔蘅感觉自己被一群又饿又色的母狼给包围了起来,四道灼灼目光让她面颊滚烫,耳廓绯红,如站针毡,几欲落荒而逃。
若燕嘉允真的不在也就罢了,但关键是他在啊!他就在旁边,距离她也就三四拳远………………
思及此,乔蘅都不敢看她了,偏偏眼前三位夫人好奇得紧,想到燕嘉允到现在都没吭声,应当是没听见,乔蘅偷瞥他一眼,深吸口气,尽力压低声音,磕磕巴巴道:
“嗯......燕指挥使,他、他......确实很大,很可观......垂软的时候,目测莫约、莫约三四寸吧......若是兴奋时......”
旁侧的燕嘉允再也忍不住,耳垂微微泛红,绷着一张冷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咳!”
在场的几位夫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望过去,就见这位狠辣冷漠、不假辞色的少年指挥使摘下半狼面具,掩住耳廓处泛红,眸色冰冷地看过来,冷硬地道:
“乔蘅!我们该走了。”
救命啊,他听见了!!!
乔蘅红着耳朵,简直尴尬欲死,不敢直视他:“好、好的。”
“呀!”尚书夫人宛如无事发生一般看向这个几乎小了她一辈的少年人,笑容得宜道:“燕指挥使何时来的?”
燕嘉允冷漠地道:“刚到。不打扰各位夫人雅兴,我带乔蘅先走了。
几位夫人虽觉惋惜,但也没再留人,纷纷道了再见,并面不改色地暗示下回再细聊。
乔蘅红着脸皮谢过各位夫人的好意,匆匆扭过头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走到一半乔蘅才想起来祭花神的环节还没看,下意识扭头去看燕嘉允,看到他绷着脸的冷色,又触火似的回过头来,磕绊道:“祭花神还没看呢,我们还回去吗?”
“不回了。”燕嘉允一回想到刚刚在旁边都听她们聊了什么就觉得尴尬,什么叫鼻梁高的那处就大,居然还热烈地讨论具体有多大......哪有女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谈论这种私事的!这、这简直......
他忍了忍,没有忍住,从牙缝里蹦出一句:“伤风败俗!饥饿虎狼!”
乔蘅深以为然地点了下头,偷偷他,又连忙错开视线,不自在道:“你莫把方才的话题放心上了,那些都是我胡说的,我………………”
她想说她又没见过他那处,但这话一听就很假,她明明就见过,还知道确实是很可观……………
胡思乱想着,她听到燕嘉允满脸冷酷地辩解道:
“主要是你说错了!你明明见过,我那处哪有那么小?还三寸,你说谁是三寸?我就是平日里垂软着,也从没这般短小过。”
乔蘅:“......”
这种芝麻粒的小问题,他在纠结什么啊!
见乔蘅不吱声,燕嘉允还以为她不信,纵然尴尬得想直接原地走远二里地,但仍然不忘为自己正名:“你若不信,我………………”
乔蘅怕他再说出什么“我回去褪裤给你仔细瞧瞧”之类的话,连忙出声道:“知道!我知道了!我很相信你,我们先别讨论这个了。”
于是和谐了一整天的气氛再次沉默下来,这次谁都没办法让尴尬的气氛再重新活过来。
乔蘅甚至不知道自己脑子乱糟糟的在想什么,只觉生平都没经历过如此让人无地自容的事儿。
燕嘉允有些沉默,但脑子却异常清楚,他清晰感受到内心升腾起来的,从未有过的,恶劣又下流的心思。
他走在庙会熙攘的路上,把玩着手里的半狼面具,有些心不在焉。某些念头起来的又急又快,他需要用相当一部分理智才能按捺住这些冲动。
半晌,乔蘅才打破气氛,开口:“还走吗?”
燕嘉允回过神来,把半面具随手系在腰间,道:“走。”顿了顿,重新挑起笑容来,打了个响指,颇有兴致道:
“等会带你去花朝节最好看的地方。”
两人用了晚膳,燕嘉允带她去了今日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南岸河。
上次来南岸河一直在匆匆赶路,没能好生看看,今晚夜幕垂星,河上飘着一辆接一辆灯盏璀璨的画船,乔蘅才知南岸河有多热闹。
可能燕嘉允带着乔蘅就是纯粹来玩的,他攥着她的手腕往热闹的地方钻,一路猜了灯谜,买了糖画,还弄坏了几个年娃娃灯笼,给摊主赔了钱。
看到岸边有老爷爷在帮人算命,乔蘅想去,燕嘉允拉住她,嗤之以鼻:“你怎么信这个?“
乔蘅嗔怪:“你不信不能让别人也跟着不信呀!你就没有什么祈愿吗?“
燕嘉允想说没有,但想到了什么,倏地改口:“有。”
走到摊前,乔蘅在花签里选出一张,抽出来是福牌,寓意福气和美。她蛮喜欢的,珍藏在袖中。一转头,却见燕嘉允大咧咧地蹲在河边,低头看着河面飘着的花神灯。
乔蘅走过去,就听见他问老奶奶多少钱一个,随即掏钱买了两个,还多买了一支笔递给她,颇为认真道:“花朝节什么都不做,但一定要放花灯。”
仿佛刚刚还嫌弃别人祈愿的不是他一样。
乔蘅:“......”
乔蘅接过花灯端详。
她的愿望其实很多,但想写在上面的倒不多,想了想,在花灯上写“祝胞弟顺遂和乐”,瞧见身侧的少年正偷偷摸摸地朝她看,她抿唇想笑,大大方方地把花灯递给他。
燕嘉允刚想说给别人看就不灵了,结果瞅见上面的一行字,把话憋了回去,冷漠地转过头去:“哦。”
乔蘅放了花灯,见它飘在水中,转头去看燕嘉允,河上的灯火把他的眉眼映照得发亮,他神态有些懒散,但也颇有几分细致,低头在花灯上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
这态度勾起了乔蘅的好奇心,她歪过去身子想看他写的东西,没想到他稍稍一避,语气蔫坏道:“想看啊?可惜,我不让你看。”
乔蘅:“......”
她扭过头来,憋出两个字:“无聊。”
燕嘉允见她移开视线才把花灯露出来,乔蘅忽然侧身,伸长手臂来抢,他立刻反应过来,站起身扬起手臂笑道:“乔蘅,你怎么还耍赖啊。”
乔蘅嗔笑道:“你怎么不让我看?你是不是有秘密?”
燕嘉允一手藏起花灯,一手抵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凑近看,笑道:“谁没有秘密?我还不能写个愿望了?乔蘅,你蛮不讲理啊。
乔蘅说不过他,快快准备放弃,却见这人又转头看她,招手道:“过来,记得你赌输了答应我一个条件吗?你现在兑现承诺,我就给你看。”
乔蘅内心交战三秒,最终还是屈服,道:“你要我做什么?”
她漂亮的眸子带着几分不服气地望着他,有点可爱。
燕嘉允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柔软无骨的手上。她的手腕他牵了很多次,但她的手,他一次没碰过。
往常没有去碰,今日也没有,但通过赌输的理由,他可以给想了很久的事情找到合情合理的借口。
他让开河边的位置,示意乔蘅过来,卖了个关子:“你先来放花灯。”
乔蘅依言接了花灯,燕嘉允在旁边挨得有些近,乔蘅未察,低头看去,却是一怔??
粉嫩花神灯上面用行云流水的馆阁体端正地写了两个字:
“乔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