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自表演半晌,明白此路不通刘母再指向李明珠,目眦欲裂:“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进门,哪有撺掇老公跟家人断绝关系的媳妇。” “是你,一定是你吹枕头风。” 刘母胡搅蛮缠,亲人赶紧拉着宽慰:“妈,你还有我们啊。” 刘三媳妇直接冲李明珠吼:“李明珠,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你非得气死妈才甘心吗?” 李明珠皱眉,下一刻弟弟跟丈夫挡在身前,严严实实遮住恶意目光。她恍然察觉李毓好像比自己高了,少时稚嫩形象逐渐远离…… 沈裕瞧着面前撒泼的一家人,眼神微冷:“说话尊重点,别以为生个带把的可以欺负我姐。” “你不孝。” “长慈而子孝,长不慈子不孝天经地义。” 刘父语塞,再次捶着胸口痛心疾首,因周娟刚刚发疯弄出的伤口隐隐作痛,还流血,他不敢骂李毓 。 于是,下一瞬指向刘高:“不孝子!居然眼睁睁看着自己老爹被羞辱,早知道当年就该一把把你溺尿桶!” “嗯,不孝。” 而瞧着刘高任打任骂的漠然模样刘母莫名慌了,总觉得事情脱离控制,而周围指指点点声慢慢传入耳膜。 她扫一圈,注意到李明珠。 “李明珠,把事情闹到现在的份上你高兴了?” 一家的矛盾主要就是李明珠。刘母恶狠狠瞧着她:“除非你诚恳道歉,否则一家人别想再恢复从前生活。” 从前生活? 李明珠眼露嘲讽,再也控制不住拍拍面前肩膀,把娃抱给李珍珠。她性格像周娟,不可能躲在弟弟后面。 “哇哇哇。” “阿弟。” 简单一句话,乐乐顺利坐上男生手臂,圈着脖颈。 而李明珠直视眼前几人,声音讽刺。 “从前生活?” “是指刚嫁到刘家,婆婆搞下马威?还是我跟弟妹同一个月怀孕,她可以少干活,而我每天干家里一大半家务还被指责处处比不上弟妹?” “没出月子,你们天天催我下地干活,而弟妹隔三差五有红糖煮鸡蛋养身体,我不需要养吗?” “福宝有奶粉喝,乐乐想尝一口都要被你指着鼻子骂跟弟弟抢东西……” “……” 悦耳声音回荡,一桩桩一件件生活里的小事跟委屈,引得周围有相同境遇的人低头,眼中盈满眼泪。 刘高眼眶通红扫着面前一帮亲人,再瞧媳妇,觉得鼻头酸酸:“媳妇,原来你一直受这么大委屈,咋不早点跟我说?” “抱歉。” 李明珠温柔拍拍他手背:“他们口口声声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明显偏心你哥哥弟弟,你天天上工到很晚才回家,我不想你心烦。” “……” 刘高眼眶更红,随意抹两把泪,最后朝刘家道: “妈,如果说——” “你嘴里的家和万事兴需要牺牲我的利益换,那家我不要了,不孝就不孝。” “……” 四下寂静。 刘父:“你个不孝子。” 刘高缓缓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孝子早死在你们一次次忽视里。” “前年因送粮的事我跪一夜,你们说要不跟明珠离婚,要不一起滚出刘家,自己当没有生下我。” “寒冬腊月,我在雪里跪很久,想很多。那一晚旧伤复发引起高热,明珠背我到卫生院,医生说我再晚送来一点就得死了。” “我精神浑浑噩噩,望着卫生院天花板想很久,很久,脑海一团乱麻。” “直到听到乐乐的哭声才清醒。” 他顿住,再继续道:“我想明白一件事,有的父母天生就不爱孩子。” “爸,妈。” 刘父隐隐察觉到他要说啥手指颤抖,想阻止。 可惜来不及,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闭嘴——” “二老当刘高死在战场上吧。” 刘高忽然跪下认认真真磕头,等到额头青紫再带着明珠一起回家。半晌,瞧着“咿呀”声里重新紧闭的木门,村民眼神各异。 而更难堪的,无疑是刘家人。 窸窸窣窣聊天声不停,像是集市一样越演越烈,周围若有似无的视线似一把把利刃凌迟。刘父只觉一口气喘不上来,眼前一黑直挺挺倒地。 “爸。” 村民瞧事情闹大,赶紧送刘父到卫生院看看,当真是轰轰烈烈一出闹剧,想必事情将会于一天里向周围村落扩散,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聊。 刘家的目的不成,以后村里生活少不了指指点点。 而回到院落,刘高跟李明珠回房抱着哭一顿,周娟同样眼睛红红,抱怨提起当年事。 “他们当时装得和善,要早知道刘高家里是这情况,我压根不可能同意……” “原想给点粮食,现在看看给个屁。” “珍珠,看到了吗,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婆家,不能心软,碰到这样的家庭一辈子得受委屈。” 李珍珠捋起袖子,展示自己的肌肉。 “嗯嗯。” “让我受委屈我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