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一辆货车缓慢停在烧烤店门口。老板娘熟练地和司机寒暄,顺便招呼员工搬饮料。沈裕坐挺久,想着活动一下筋骨也去帮忙。 饮料一箱箱往下搬着,司机一边点单一边画勾,嘴巴还叼着一根未燃尽的烟。呼吸间,烟雾从牙齿,鼻孔吹出来往外飘,散在无边夜色里。 “二十箱啤酒,五箱雪碧,十箱可乐......” 沈裕帮忙的时候,老板娘还特意问力气够不够,他当场轻松抱起一箱啤酒,风轻云淡说:“不重。” 高马尾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钱理一边刷着酱料,一边看着他搬东西。最后两箱的时候,旁边有桌客人好像有些醉了,无意间伸出脚。 凤眸骤然一缩。 酒箱挡住视线,他看不见。 “小——” “哗啦。” 玻璃瓶子互相碰撞的声音响起,不少人惊坐起。 青年单膝跪着,一手撑着地面,另一手臂紧紧抱着酒箱子。空气中细细的胶圈绷开,高马尾随着激烈动作散开,如黑丝绸缎一般披散于肩。 沈裕心想,早知道抱一箱的,两箱想挽救实在有点困难。 他有点无奈。 下一刻,手里的酒箱被抱走,钱理黑着脸扶他站起来。 “可惜。” 他叹一声,钱理立刻反驳,声音有些发颤,含着怒意:“两箱都毁了也不可惜。” 老板娘:? 旁边客人看到自己朋友明晃晃的脚,连忙道歉:“抱歉啊,这箱酒我们买单。”由于客人好说话,老板娘也没计较,半路来看看沈裕情况,见没受伤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沈裕被勒令扇风就行,其他事情不用做。 “你那里还有没有发圈?” 刚洗完手,沈裕抽出一张纸巾擦水,顺便擦一擦膝盖沾着的灰尘。夜风微凉,吹得发丝一缕缕散开,从背影看美的惊人。 钱理冷着脸没搭理。 “我是老板。” “可是您先前说过,今晚10点前我们都是烧烤店小工,不论身份。” “......” 沈裕无话可说,无聊数着烧烤架上的横条,一边将随着肩膀滑落的头发捋到耳后。但总有不听话的发丝,怎么也弄不好,后面他干脆不弄了。 一头黑发又长又直,圆月高悬,给发丝披上一层清清冷冷的月辉,像清晨的雾气。 好看极了...... 钱理瞥一眼,凤眸微暗,宛如不见星星的夜幕。 十点钟声响起,老板娘笑嘻嘻给沈裕两张红票子:“辛苦了。今晚一共接待45桌客人,工钱一百,剩下一百是我的感谢费,欢迎下次再来。” 沈裕:......扇风,其实不辛苦,辛苦的另有其人。 钱?辛苦?理:拷到手都酸,只有一百。 月亮照亮回去的路,两人一起走回去,迎着月光,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线...... 回到出租屋,沈裕换上原来的衣服,刘司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钱理送到楼下望着他上车,汽车引擎发动时,车窗缓缓降下。 “过来。” 钱理走近低头。 时间静谧,风轻轻吹,街道的声音一时都远离。眼前,一双形状完美的桃花眸水光潋滟注视着他,夜色温柔。 青年粲然一笑,掏出刚到手的两张百元大钞放入他的掌心,眉眼舒展:“工钱送你,特助,多一份外快,会多一份开心吗?” “......” 心脏不受控制一样怦怦直跳。 夜风里,时光静悄悄。钞票上残存着一点温度,钱理攥紧钞票,目送汽车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街口拐角。 收到钱应该开心,可现在—— 他完全笑不出来。 夜风里一阵叹息,带着些许迷茫:“该怎么办呢......” 夜晚11点,烧烤店一伙人结账走人。 里面不少人喝高了,走路歪歪斜斜,时不时撞到电线杆子。 “头晕。” “你扶着我。” “真可惜,原本还想看那个长发男出丑的,没想到反而赔了一箱啤酒钱。”其中有人忍不住道,“当时就不应该赔,都怪烧烤的男人死死盯着。” “他们两个绝对有问题。” “我就看不惯那个长发男,你瞧见没有,他还穿着大卖场的衣服,乞丐都不穿的玩意。偏偏表情傲得好像身份很高一样。” “你说他长那么好,该不会当那个的吧?” “什么?” “鸭子啊!不是鸭子就是兔儿爷。” 路灯下,喝高的众人一边吐一边肆意讨论着,嘴里没一点顾忌。路有点长,走着走着他们没发现自己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 周六早上,沈裕跟范浩铭他们一起到农庄游玩。 农庄项目多,什么喂鸡喂猪,捡鸡蛋鸭蛋,亲手摘花蜜都有。除此之外,还能亲自选哪只动物烹饪,亲自摘菜,摘水果。 美美吃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午餐后,一行人散步消食来到湖边,又说要比试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