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艘如同山岳一般大小的宝船,横亘在天宝城外。 船上的旗帜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张’字。 青阳张家山都分支的春秋号商船。 “张家?哪个张家这般威风豪横?” “还哪个张家?整个山都府,能有这般豪横的,有且只有一个张家,那就是青阳张家山都分支。” “原来是青阳张家分支啊,怪不得有这般大的宝船。” “这宝船来咱们天宝城做什么?是来支援咱们的?还是来做买卖的?” “想什么呢?没看到那些披坚执锐的护卫?明摆着是来护送张家嫡系血脉的。” “什么意思?” “呶,看那里。” 被众人注视着的,是杜青牛、张暖、萧十一等一行人。 “这就是青阳张家的人吗?怎么如此,如此普通?” “普通个屁。你小子真是眼拙,眼里只能看到那最不值钱的法衣,人家那是低调。” “这位道友所言极是。别看这几人只穿了一阶法衣,但都是实打实的筑基境大修,哦,不对,那位女修确实只有练气境修为。” “听说那个修为最低的女修,便是张家的嫡女。” “啥?你说那个小白脸是张家的赘婿?” “小声点,会死人的!那张家赘婿可是实打实的筑基境大修。” 有人看热闹,有人看门道。 “张家的人都撤了,咱们也该撤了。” “百宝阁的船过两天就到,不论需要付出何等的代价,都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何止百宝阁,天宝拍卖场和七巧阁的商船也快到了。” “回去收拾东西吧,该卖的卖,该买的买,总不能空手离开天宝城吧。” “......” 在众人的注视下,本尊林宇和分身十一萧十一,一起登上了春秋号商船。 两人刚刚踏足甲板,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有面带玩味笑容的年轻人,也有目光审视的中年人,更多的是,面露鄙夷的女子。 “你们两个,谁是萧十一?” 一个脸色有些暗黄的年轻修士,神色倨傲地来到二人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道:“一介赘婿,来到我张家的宝船之上,也不知道躬身行礼问候?真是没家教的东西。” 萧十一一步踏出,几乎就要贴在那人的身上。 “我就是萧十一,你找我?”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威压,自萧十一的身上爆发而出,席卷个小半个甲板。 凡是在这股威压范围之内的练气境修士,全都双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 “你,你,你是筑基境修士?” 脸色暗黄的年轻修士神色惊恐地看着萧十一,磕磕绊绊地说道:“这,这,这是张家的宝船,岂容你这赘婿放肆?” 萧十一轻笑一声,道:“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准确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你敢?!” 脸色暗黄的年轻修士连狠话也不敢撂,瑟瑟缩缩地向后退去。 “张诚,你真是个废物,连一个赘婿都镇不住!” 一个站在筑基境修士身后的年轻修士嗤笑一声,道:“真不愧是张家的唯二废物。” “我叫张海,有本事把我从这里丢下去。” 张海脚下微动,露出半个身子道:“筑基境修士?好厉害啊,我好害怕啊。” 这话一出,其他的年轻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也就只敢躲在护卫的身后,不然的话,揍你还是轻轻松松的一件事。” 萧十一的眼神立时犀利了几许,如刀锋一般掠过在场所有人,冷声道:“你们也一样!真以为有人护着,就可以为所欲为?真当老子的筑基境是纸糊的?” 在萧十一的逼视下,大部分的年轻人全都后退了数步,只有三两个人,还留在原地。 其中就有张海。 “一条野狗而已,也敢在我张家的地盘上狂吠?就不怕被人敲了牙齿扒了舌头?” 张海淡淡一笑,道:“还是野狗知道没人愿意搭理它,这才肆无忌惮地乱吠?” 萧十一缓缓向前走去。 张海脸上的笑意愈发放肆,道:“啧啧,这野狗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几分嘛。 要不要我给铁奴打个招呼,免得他一不留神弄死了野狗,溅了一地的污血?” 横在张海身前的护卫向前踏出数步,右手朝着虚空抓去。 萧十一继续前行,好似他身前空无一人。 “张海,张暖,你们两个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甲板中间的楼梯口传来。 萧十一的身形顿了顿,然后继续前行,好似并没有听到那道苍老的声音,也没有被他的威压震慑到。 “放肆!” 话音未落,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倏然出现在了甲板之上。 他并没有指责萧十一,而是眼神阴鸷地看向张暖,道:“张暖,你就是这样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