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行驶在高架。
尤韵这一路脑袋晕乎乎的,身子软的坐不稳,赵知聿扶着她的脑袋靠在胸前。
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清新,摸起来还凉凉的,忍不住想把发热的脸颊往他身上贴。
很快车子抵达别墅区。
赵知聿迈步下车,绕到另一侧将醉酒的人抱下来。
助理帮忙按住电梯。
季随此刻正在客厅里打电话,看到他抱了个姑娘回来人都傻了,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缓慢地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一旁的助理。
黑灯瞎火的就这么把人姑娘抱回家了?
姑娘还不是清醒状态。
这是要干什么,上法制频道啊!
小助理摇摇头。
他只负责开车,其他一概不知。
赵知聿就跟没看见他一样,目不斜视的与他擦肩而过,抱着人进了次卧。
季随蹑手蹑脚跟过去,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里面很安静,静悄悄的。
五分钟后,门从里面被打开。
季随一个趔趄,抬眼瞧他:“你太快了点吧。”
赵知聿懒得跟他扯皮,关好门出来,又听见季随在后面念叨:“你是把人迷晕了啊?”
赵知聿还是没理他。
看他长着这样一张性冷淡的脸,却干着畜牲不如的事,季随可谓痛心疾首:“赵知聿啊赵知聿,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单纯的赵知聿了,你都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学坏了,追不到人居然要这种手段,这让我怎么跟你爸交代,我可是跟他打过包
票要好好教导你的啊。”
赵知聿终于忍不住:“你想什么,我又不是变态。”
季随上下打量着他:“你不是吗?”
“没你变态,大半夜还赖在我家不走。”赵知聿去厨房泡了杯蜂蜜水。
季随真是火大:“没良心的,我是因为谁才工作到这么晚的啊,还不是你。”
“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买网站了?”
“什么网站?”
“别跟我装傻,前段时间粉站被上头警告要封站,被一位匿名用户花1500万买下来了,是不是你?”
他这一沉默季随就懂了:“还真TM的是你啊,你脑子长泡了吧,这网站是国外注册的,早被公安机构纳入实时监控名单了,哪一任网站负责人不是东躲西藏的又换域名又改站名,你倒是好,居然敢实名制买下来,牛逼啊,我还真有点佩服你的
勇气,你以为查不到你头上还是怎么的?“
“我已经备案了,拥有域名的合法所有权。”
“合法个屁,我看你要成为第一个因为涉及黄色产业链去踩缝纫机的男明星了。‘
赵知聿并没当回事:“吸毒工的那么多,哪里管得着遵纪守法的我。”
“切,都把人姑娘迷晕了还遵纪守法?”
“她只是喝多了。”
季随哈哈大笑:“喝多了人家没家,没好朋友啊,还不是你心怀不轨才把人抱回来。”
柠檬和玻璃杯轻微碰撞,赵知聿晃着杯子,倒是没否认。
“装什么大尾巴狼,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了。”
季随还在絮叨,赵知聿一句话都没听进去,鼻尖萦绕的都是女人身上残留的果香,他在客厅坐了会,端着蜂蜜水进了房间。
室内的灯光暖黄,光影昏昧。
尤韵已经醒了,身上盖着被子,半趴在枕头上玩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她素净的小脸,她抿着唇,手指在屏幕上敲出残影。
她打字时很专注,连他坐到床边都没注意。
他垂眸,扫到她正在写新的一章。
大标题赫然写着:捆绑play??
“......“
赵知聿颇为头疼的捏了捏眉心。
【昏暗的大床,凌乱的发丝,粘稠的空气,她亲吻着他的耳根,凑近轻声说:“放松一下,我要开始了。”
绳子一圈一圈缠上他的胸口,交叉成漂亮的蝴蝶结,她动作很温柔消除了他内心的抵触,他的身体随绳子的收缩而蜷起,手腕在背后相交成十字。这在日式绳艺中称作“菱绳缚”,绳子约束住他的行为,她喜欢听他像小狗一样求饶和喘息…………
??手动马赛克??】
敲到后面,尤韵忽然停下来,垂了垂脸,纤细的脖颈一下露了出来。
赵知聿趁空把水杯递过去:“先喝点水。”
尤韵没接,小脸皱巴巴的:“不喝。”
“为什么?”
“在想事。”
“什么事?”
她抬头,一双眼清泠又无辜的看着他:“听说皮肤白的人那里是粉色的,真的吗?”
赵知聿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你能给我看看吗?”
他的身体的住。
赵知聿都没反应过来,尤韵已经行动了,单手撑起上半身,嫣红的唇凑过来。
他的心跳倏地漏掉一拍,双手扣住她的细胞:“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就是看看。”
“看、看看也不行。”
“看看都不行?”她都起唇:“你好小气,别人都没你这么小气。”
小气。
难道有别人给她看过?
赵知聿有些不淡定,额上青筋都浮动:“谁给你看过?”
尤韵说:“好多人。”
赵知聿的三观都要塌了,回想起她小说中两位主角交缠的剧情,蓦地攥紧了她的手腕。尤韵被他弄痛,皱着眉头去咬他,淡淡的齿印留在虎口处。
赵知聿松了劲,有点不太敢再回想,难道那些离谱的姿势不是虚构?他试着说服自己,她这么漂亮这些年肯定被很多人追过,谈过恋爱也是正常的,有过经验更正常,但这件事实还是让他心里酸的要命。
为什么她可以说得这样随意?
他迟疑着,尤韵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主动凑过来,拨开他的碎发。
赵知聿低眼,不解地看向她。
小姑娘侧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绵软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最后得出结论:“嗯,果然是粉色的。”
“什么?你说的………………什么粉色?”
“耳朵啊。”
赵知聿喉间一哽,没能说出话。
她拿过自己的手机,郑重的在手机里敲下一行:【他的皮肤好白,耳朵都是粉粉的颜色,很漂亮......】
赵知聿:“......”
好吧,是他想污了。
赵知聿扶额:“你先把蜂蜜水喝了,解酒。”
蜂蜜水尚有余温。
尤韵低头喝了一小口又放下了。
“怎么了,烫?”赵知聿。
“不是,我还想到一件事。”
“你又在想什么?”
喝醉酒的人确实没什么逻辑,想一出是一出,随后他又听到女孩软糯的嗓音:“你知道亲亲是什么味道吗?”
“......“
真是要命了。
这小脑瓜里整天都装着些什么。
“看来你不知道,”小醉鬼眨着水蒙蒙的眸子凑过来,勾人犯罪的模样:“偷偷告诉你,是甜的哦。”
“你怎么知道的,”男人冷玉质地的音色压得极低,眸色渐深,透露着危险:“是有很多人跟你亲过吗?”
小醉鬼完全不在乎他说了什么,盯着他拿合的嘴唇,快速的仰起头,啄了一口他的唇角。
吧唧一声。
她很快就撒开,嫣红的唇微张,像颗青涩的待人采颉的蜜桃。
男人眸光一凝,喉结上下滚了滚,脑内仿佛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心底的防线彻底坍塌。
他低下头颅,发狠的堵住那张勾人的唇。
这可是你先招惹的我。
“......“
吻落在她唇角,湿滑柔软的舌抵进她的齿关,席卷而过,他尝到她嘴里混合酒精的蜂蜜味道。
甜蜜又醉人。
她没骗他,确实是甜的。
床头的小夜灯嵌在墙上,发着暧昧的光。
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辗转吮着她的软舌,吻的很重,却毫无章法。
酒精和她身上的果香混合,一寸寸餐食着他的意志。
尤韵被亲的呼吸不畅,整个人像陷入黏?的沼泽,所有的感官都被吞咽,她甚至察觉不到他亲她有什么不对,主动张开嘴巴迎合着他。
一种微妙的从未有过的体验自身体升腾,像是咬碎一颗酒心糖,是甘甜又酸涩的味道。
赵知聿睁着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她沉溺在他怀里,一边欣慰她的不拒绝,一边又想她只是喝多了,很可能也会对别人做这样的事,想到这胸口就仿佛漏了个洞,有什么东西在飞快流失。
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手掌却又不由自主扣上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按,唇齿贴的更近,想用她补足心里缺掉的那块。
季随说的果然是对的,他就是个变态。
那就当是他卑劣,趁人之危吧。
别墅前院有块空地种着蔷薇,这会已经开花了。
尤韵醒来后脑袋还有些晕,她翻了个身,透过落地窗看向室外的蔷薇墙。
淡粉的颜色爬满整面墙,丛丛簇簇,上头正落着一只蝴蝶。
她发了会儿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她的宿舍。
她一个猛子坐起来。
什么情况,她被节目组给卖了?
尤韵了解过娱乐圈的复杂,陪酒陪睡都是基本操作,难道是哪个猥琐的老总把喝醉的她带回家了?
她心里的不安加重,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下了床。
放眼望去,房间很大,装修风格偏欧式,左侧是个U型衣帽间和卫浴室,她站在床边,还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木质香,和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好像是......赵知聿。
意识到这点,尤韵莫名放松了一瞬。
是他的话,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她还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可是她怎么来他家里了。
*1,41......
尤韵跑进浴室,打开水阀,用冷水冲了冲脸,先想想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记得昨天下午去跟柒月她们拍广告,之后和导演组聚餐,途中喝了几杯啤酒。
所以她喝醉后阴暗爬行到他家了?
尤
韵站在洗手池前,呆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注意到她的嘴唇有点红。
她伸手摸了摸,麻麻的,有点肿。
这是上火了?
忽然,脑内忽然幻觉般闪现出某些片段。
温软的,诱人的,炙热的。
似乎是唇瓣……………
尤韵一顿,不自觉吞咽一下。
她好像醉后……………亲了他。
所以她不是被猥亵,而是猥亵了别人?
她这张破嘴,不仅会口出狂言,还会强吻别人,真是可怕的很!
她懊悔地捂住脸,老天爷啊,她这一生行善积德,路过的蚂蚁都不敢踩,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抱头)(扭曲)(尖叫)(捶地)(阴暗地爬行)
她正生无可恋,想找块豆腐撞死时,房门被敲响,“笃笃”很轻缓的两声,赵知聿的声音自门外响起:“醒了吗?”
尤韵浑身一紧,尽量让语气平稳:“醒了。”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房门被推开,赵知聿站在门口,并没有往里进的意思,只是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都、都可以。”
“红薯饼可以吗?”
“可以。”
“想出来吃还是在房间吃?”
“不用太麻烦,我出去吃就行。”
“好。”他的视线向下,看了眼她那双正在扣地的脚趾:“地上凉,记得穿鞋子。”
出去前,他又贴心的替她关好了门。
尤韵愣在原地。
他为什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
是心理素质过强还是说他经历多了这种事?
饭菜端上桌,家里阿姨手艺不错,做的都是她爱吃的,但尤韵却没什么心情吃。
赵知聿坐在对面,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手上的平板,不知道是在工作还是看娱乐新闻。
他这反应实在过于自然,让她尤韵不免怀疑刚才脑海里浮出的片段其实都是她的幻觉,说不定只是做梦。
她小口小口咬着饼,用余光打量他,应该没有酿成大祸吧,毕竟哪有人被亲后不生气的,他又不是兼职做菩萨的。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他嘴唇上。
他皮肤白,衬得嘴唇艳的过分,像个勾魂的妖孽。
想到这,她及时打住思绪,掩饰性的喝了口粥,却不小心被呛了下。
尤韵捂紧嘴唇,连连咳嗽几声,附身要去拿纸巾时,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将对面的纸巾盒递了回来,尤韵小声说了句“谢谢”,别过头,慌乱地擦了擦唇。
刚碰到嘴唇就疼的她“嘶”的一声。
她再也没法欺骗自己了。
做梦怎么可能把嘴唇嘬肿啊。
她真的亲了他!
赵知聿放下平板:“昨天......”
一提到昨天,尤韵紧张的脊背一僵,心脏都跟着蜷缩起来。
“昨天你喝多了,吵着闹着说不想回集中营,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你带了回来,希望没有让你感到不舒服。”
不想回集中营…………
听着像她能干出来的好事。
刚刚扣的三室一厅已经变成了梦幻城堡。
尤韵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当然不会,我应该谢谢你没有让我露宿街头才对。”
赵知聿笑说:“那就好。
尤韵抿着唇,心里的愧疚更深了:“我昨天是不是做了......很失礼的事啊?”
赵知聿微讶:“你还记得?”
“记得一点,我好像是亲……………强……………”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了。
如果她有罪请用法律惩罚她,而不是被迫社死。
“你说那个啊……………”他似是想了想,低头郝然一笑。
不是,你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真的非常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酒精果然是穿肠毒药,她发誓,在剩下的余生里,一定滴酒不沾。
“没关系,我不介意。”含笑磁性的声音飘落。
尤韵松了口气。
他人也太好了吧(p_q),怎么会有这么善良又善解人意的人啊,这都能不介意。
他既然不介意应该是没当回事,毕竟混娱乐圈的,拍一场戏下来亲个十遍八遍都有可能,对这种事早就免疫,意外被酒鬼亲一下也无所谓的吧。
他是无所谓了。
但这可是她的初吻,就这么交代出去就算了,连什么感觉都不记得,也太亏了。
尤韵这顿饭吃的心不在焉,饭后赵知聿亲自开车送她回训练营。
尤韵坐在副驾驶,密闭的空间让她浑身不自在,也不太好意思跟他聊天,就拿出手机刷微博。
刷着刷着,她看到个树洞博主贴出的粉丝的投稿。
【树树求救,昨天喝醉后不小心亲了班里的女生,第二天她表现的并不介意,也没有怪我,请树树帮我判断一下,她是不是海王?】
尤韵眉心一跳,点进去看评论。
她是不是海王不知道,但你喝醉后强吻别人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
【这次喝醉强吻,下次是不是要把人家搞床上去啊,还舔着个脸来问人家是不是海王,关你屁事哦】
【喝醉不是你管不住嘴的理由,渣男!】
【渣男,yue!】
渣男!
尤韵脑内“轰”的一声,崩塌了!
原来她的行为这么严重吗?
后面一排排评论几乎全是骂稿主的,尤韵吓得没敢继续看,退出了微博。
赵知聿观察到她的反常,就问:“怎么了?”
尤韵尬笑:“没、没事,我听会儿歌吧。”
赵知聿点头,随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躁动又熟悉的粤语从音响流出来,是杨千?的《处处吻》
【你爱热吻却永不爱人】
【练习为乐但是怕熟人】
尤韵:“!”
不等播放到第三句词,她“啪”的一声把音响给关了。
车厢重回寂静,只能听见空调呼出的冷风声。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是红灯,赵知聿踩下刹车,回头看她:“不听了?”
尤韵继续尬笑:“不不不听了,我有一点点闷,我能不能开车窗吹吹风?”
赵知聿说好,帮她降下车窗。
尤韵缓了口气,侧头望向窗外,外面的风舒适宜人,这边是郊区,路边一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有两只小狗在花田边打滚。
尤韵打量起那两只小狗。
还是小狗好啊,不会尴尬。
看不出什么品种,应该是乡下的串串,一只白色,一只黄色,两只小狗打闹了一会。小白狗累了趴地上休息,黄狗往他旁边挪了挪,伸出舌头舔了舔它的嘴唇。
尤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