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街的傍晚繁华异常,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而最热闹的,当属街中的酒地捞。 站在酒地捞门口,喧嚣似浪扑面而来。 陆康本不想来打扰福伯、曲非烟等人平静的生活,但既然都回来了,还是打算去看看他们。 “看来这里生意不错,福伯又招了些人。” 看着酒楼外数十名腰间挂着或刀或剑的武者来回巡逻,维持秩序,陆康暗暗点了点头。 这些武者虽然都只是二三流武者,但在他们的维护之下,酒楼的客人虽然人多,但却井然有序。 “这个武者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陆康盯着一个武者看了一会,终于想起来,这人好像是福威镖局里的季镖头,没想到他也来给酒地捞当护院了,看来是当初林震南的安排。 林震南当初把福威镖局搬来洛阳,后来又听从陆康的安排,去闽江郡接手官盐的买卖,但还是留下一些镖师在这里负责酒地捞的安全。 说实话,虽然酒地捞是陆康的产业,但他却从来没有来过。 离开洛阳的时候,福伯才开始着手操办酒楼的事。 陆康没有提前通知他们,混在酒客中进入大堂。 大堂内摆满数十张方木桌,已经没了位置,酒客们围坐在桌边,或袒胸吆喝猜拳,声声震耳;或交头接耳,分享江湖秘事,神色时而惊惶时而诡秘。 二楼上是雅间,此时也灯火通明,看来都坐满了人。 六、七个店小二如灵活鱼儿,穿梭其间,托着摆满酒壶、菜碟的托盘,吆喝着“让让嘞,客官小心”,却脚步不停。 这时,一个店小二来到陆康面前,客气道:“这位客官,您几位?” “就我一个。”陆康笑道,这店小二看着面生,并不是原来陆府上的那几个家丁。 “好嘞,请您稍等。” 这店小二吆喝一声,快速回到柜台前,拿来一块精致的木牌,递给陆康:“客官,请拿好您的号码牌,您的顺序是六十九号,请您别走远了,注意听我们叫号。” 陆康接过木牌,见上面刻着“六十九”,心中一笑,问道:“前面还有多少人?” 这里生意爆满,需要排队取号,这招也是陆康教给福伯的,所以他并没有多少惊讶。 “前面还有十二桌,客官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以到后院去免费听说书,在那边听边等。” 店小二热情的介绍着。 “好。”陆康接过木牌,来到后院。 没想到后院的人比大堂里的人还多,早就没了位置。 很多人都是站着,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台上一个瘦高老者。 那老者正待开见,手中折扇“啪”地一合,满堂的目光便被其牢牢锁住。 “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们接着讲萧炎学成归来,踏上云岚宗,履行三年之约......” 陆康听了一阵,心中直乐。 这说书的方式和那些奇怪的故事,都是陆康通过书信简要地向福伯提及的, 他也只是简要的介绍了一下故事的内容,这位说书的老先生竟能将它们演绎得如此生动传神,仿佛每个细节都跃然眼前。 这个世界的人哪里听过这些故事,一时间,所有的喧嚣都静了下来,每个人都被深深地吸引,沉浸故事情节之中。 “福伯的执行还挺不错的嘛!” 关于酒底捞,陆康也只是动动嘴巴,出出主意,没想到福伯能把他说的都做出来。 再加上那些独特烹饪出来的美食和烧春酒,难怪这里生意这么好。 不经意间,陆康的目光掠过前排的座椅,蓦然发现一个小姑娘正端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故事。 “非非!”他几乎脱口而出,冲动地想要上前与她相认。 然而,当看到曲非烟那沉醉其中的神情,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心中暗自思量:“也许这样平静的生活,对曲非烟和福伯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念及此,陆康打消了要去见他们的想法,慢慢退出人群。 穿过几条小街,陆康来到东街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 巷子尽头,是一片绿竹丛,那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陆康刚踏进巷子,便听得琴韵丁冬,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陆康心中猛地一颤,低声道:“盈盈!” 便在此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然断绝,琴声随之戛然而止。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陆大哥,你是吗?” 正是陆康朝思暮想的任盈盈的声音。 随后,只见任盈盈奔出小舍,看到真的是陆康,满脸惊喜。 “陆大哥,真的是你!” 任盈盈轻声说着,声音变得格外温柔而深情,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在压抑着内心汹涌的情绪。 “盈盈。” 陆康也很激动,快步走了过去,想要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但又怕唐突了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