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暮鸢勾唇一笑,“我第一次见到张公公,就知道他武功不低。” “甚至,强于蔡昆。” “他刚靠近永宁宫,我便发现了。” “他深得陛下信任,这么好的人证,错过了,岂不可惜?” “再说了,我之前靠改变脉象,强行令自己有孕。” “这眼看肚子就该大起来了,不好装了。” 南暝央戏谑道:“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你都要在王府静养了。” 赵暮鸢无奈地摊了摊手,“一个‘孩子’,换皇后幽居宫门,不亏。” “先乱了他们的阵脚,狗急了才更容易跳墙。” “正好吏部那边,元大人也还需要些时日。” 就在这时,冥五匆匆前来禀报,“王妃,白潜见到冯铮了。” “他确定是同一人。” 这不禁令赵暮鸢有些疑惑,“可查出冯铮与韩相的真实关系?” 冥五摇了摇头,“未曾。” “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就是韩相的人。” 一个宁死也要进京告状的官员,怎么会突然倒戈? 赵暮鸢沉思了起来,难道是另有隐情? “冥五,你去接上白潜。” “今晚,我们夜探冯府。” 南暝央适时插话,“鸢儿,这样会不会操之过急,打草惊蛇?” 虽然赵暮鸢也觉得着急了点,但是…… “王爷,时间不等人,迟则生变。” “若是他已经向权贵折了腰,那我也有办法让他闭口不言。” “不将我们供出来。” “冥五,去安排吧。” 冥五望向南暝央,见他没有继续说话,恭敬道:“属下遵命。” 深夜,冯铮在睡梦中被人揪了起来。 他惊恐地望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人,“你们是何人?” 白潜上前一步,低声道:“冯老弟……” 这个久违的称呼,冯铮已经许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他揉了揉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唤他的人。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白大哥?” 白潜激动地哎了一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老友,他瞬间眼眶微红。 “真的是你!”冯铮欣喜若狂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 “是我……是我……” “白大哥,你还活着……你的头发……” 白潜抓起自己的白发,叹了一口气,“哎……人老了。” “比不得当年了。” 冯铮凝视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他身旁之人。 “白大哥,他们是?” 白潜见他没有认出赵暮鸢和南暝央,连忙解释, “他们是暝王和暝王妃。” 话音刚落,冯铮的脸上立即布满惊慌,跪地行礼, “微臣见过暝王,见过暝王妃。” 南暝央并未开口,只是抬手示意他起来,随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赵暮鸢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又是来旁观的,无奈地摇了摇头。 冯铮一头雾水,“不知王爷,王妃深夜到此,有何吩咐?” 赵暮鸢直视着他,语气淡淡,“冯大人,本王妃带了白潜来,你说是什么事?” 冯铮望向白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白潜点了点头,“冯老弟,没错,王妃正是为了朔州决堤之事而来。” 闻言,冯铮埋下头,凄声道:“白大哥,这次真的……可以了吗?” 白潜自然知道他的顾忌,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坚定有力, “冯老弟,我们藏得够久了。” 冯铮沉思片刻,扑通一声跪在赵暮鸢身前, “暝王妃,您请问,微臣一定知无不言。” 赵暮鸢打量着他那花白的头发,以及皱纹遍布的脸庞。 想着他过去这十几年,在黑暗中艰难独行的孤寂与绝望。 语气不禁柔和了几分,“冯大人,你为何会成为韩相的人?” “按理来说,你上京告御状,他应该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闻言,冯铮眼底立时爬上一层痛色, “因为,在他看来,上京告状的不是我,而是朔州长史,陶贤。”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均满脸疑惑。 白潜率先出言,“可我见到的,明明是你啊。” 想起往事,冯铮神色落寞, “白大哥,你见到的人是我,但是我身上的状纸,是陶长史写的。” “被刺客抢走的,也是他的印信。” “到底怎么回事?”白潜追问道。 提及那个一心为民,却不得善终的陶长史。 即使十多年过去了,冯铮心中的恨意未减半分。 “当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丞。” “我说的话,哪有人相信?” “陶长史偷偷找到我,让我带着他的告发信前往睿京。” “我的行踪暴露后,没过多久,他就被人暗杀了。” “我与你分开后,悄悄回到朔州,继续当起了那个毫不知情的县丞。”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投入了韩相麾下,” “凭着他的扶持,一路做到了工部郎中。” 赵暮鸢抓住了其中的重点,“陶长史的告发信中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