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暝央下朝后,便回了笙箫院。 他心中有一些疑惑,想当面问清楚。 当他跨进笙箫院的院子,见赵暮鸢正在写信,问道:“王妃在忙什么?” 赵暮鸢埋头继续写着,“我在给师兄写信,请他来教琦儿武功。” “王爷来得正好,今日朝堂上,是不是很热闹?” 南暝央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王妃,大理寺的人能轻易搜到物证,可是你的手笔?” 赵暮鸢莞尔一笑,“是我,我在杨府的暗线,在大理寺官兵进府抄家时,将偷来的账册和书信,放到了容易搜到的地方。” “果然,王妃惦记尚书府许久了。”南暝央勾唇道。 闻言,赵暮鸢瞬间眸色一沉,“当然,我允许他们多活了几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虽不想伤及无辜,奈何尚书府该死之人太多了。” “王爷,今日瑞王表现如何?” 南暝央嗤笑一声,“昨日才查抄山谷,今日便闹得人尽皆知。” “朝堂上更是暗示他的人,将矛头直指太子。” “查抄山谷时,本王派了人混入其中。他在朝堂上报的数,比实际多了三成。” “这是想将他那岳父大人,钉死在通敌卖国的罪名上啊。” 赵暮鸢想起那晚他和杨雨菲的对话,讥讽道:“瑞王妃都不计较了,他这个女婿还能说什么?” 说完,她从袖中拿出两瓶药,递给南暝央, “王爷,还请让我二姨娘置之死地而后生,然后将她送到城外的院子。” 南暝央唤了声,“冥五。” 冥五便立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拿走了假死药和解药。 赵暮鸢交代道:“冥五,今晚就去吧。监牢环境恶劣,我怕二姨娘身体吃不消。” “是,王妃。”冥五恭敬回应,然后消失在院内。 南暝央有些不解地望向她,“尚书府大公子,还有四姨娘一房,王妃不管吗?” 赵暮鸢正色道:“我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现在管不了他们。” “暂时只有二姨娘可以‘死’去。” “大公子是驸马,陛下念及三公主,想来不会要他的命。” “至于四姨娘,我还有用。” 南暝央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神色认真,严肃道:“若是需要帮忙,尽可来找本王。” 这句话,他好像很久之前就听过。 赵暮鸢浅笑道:“多谢王爷,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王爷帮忙。” “王妃请说。” 只见赵暮鸢转身朝药房走去,不一会儿拿来几瓶药, 她的眼神中满是寒意,“王爷,请派人将这些药,投到狱中杨府众人的吃食中。” “一个都不能落下。” 南暝央眼底浮上一层困惑。 赵暮鸢解释道:“王爷放心,它不会要人命的。” “这药来得慢,需要多服几日,才会有症状。” “以大理寺的水平,查不出原因的。” 南暝央想开口询问,但见她不愿细说,便噤了声。 赵暮鸢怔怔地看着药瓶,这是她根据杨雪音和杨继年中的毒,弱化之后的毒药。 是她最后的底牌了。 她平静道:“王爷,请你的人盯紧些,谁有不适的症状,及时通知我。” “到时,还请王爷帮我进大理寺监牢。” 南暝央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你的意图,但本王会帮你达成所愿。” “多谢,”赵暮鸢想了想,继续道,“王爷,三日后,我们一道去见见二姨娘吧。” “去找她当面询问,关于兮妃娘娘的事。” 南暝央手指一顿,悠悠道:“好。” 三日后,城外小院。 二姨娘慢慢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头一惊。 待她看清窗外不远处坐着的赵暮鸢和南暝央,松了一口气,“雪音,暝王。” 赵暮鸢闻言,立即进屋替她号脉,“二姨娘,吃了那个药,会虚弱一段时间,养养便能好。” “等过段时间,我会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姐姐。” “至于接下来你们作何打算,到时候可以商量商量。” 二姨娘感激地望着她,“雪音,你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姨娘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赵暮鸢柔声道:“二姨娘,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说感谢。” 二姨娘面露为难地细声问道:“尚书府会如何?” 赵暮鸢不知道她问这个问题,是出于什么心情,老实答道: “轻则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杨尚书,必死!” 她话音落后,二姨娘叹息了一声。 抽泣道:“雪音,我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她悲喜交加的复杂情绪,让赵暮鸢有些心疼这个被迫嫁给杨千山的女子。 她轻声道:“是啊,二姨娘,你自由了。” “往后余生,你不再是尚书府的二姨娘,只是大姐姐的母亲,只是徐家女。” 二姨娘擦了擦眼角的泪,微笑道:“是啊,从今以后,我跟那腌臜之地再也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