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时间里，叶默继续对张智全进行问话。 问话的时候，叶默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张智全。 他发现，张智全对自己的询问对答如流，并且逻辑清晰，面部表情自然。 这完全不像是在说谎。 叶默的眼睛，比测谎仪测出来的数据要精准。 虽不能百分百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说谎，但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在叶默面前是耍不了什么花招的。 这就是从他办案以来，为什么每次都坚持自己亲自问话和审讯的原因。 因为在所有的凶杀案中，最终嫌疑人大多数都是被害人身边的人。 所以只要对其社会关系深入调查，基本上都能顺藤摸瓜，最终破案。 而但凡这些问话之人，有一人撒谎，那么问题就出来了。 但很遗憾，王艳梅这件案子，到目前为止，叶默审问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说谎的迹象。 这个叫做张智全的保安，虽然看起来比较魁梧凶恶，但实际上人非常老实。 谁给他钱，他就给谁卖命。 叶默一个月的工资才八百块，王艳梅一次就给张智全哥俩一人二十块一晚上，这笔钱还是不少的。 因此，对于一个养家糊口的人来说，张智全对王艳梅非常的感激。 也从来没有生出什么邪恶的念头。 至于刘昌隆那边，问话结果也一样，两人的回答几乎完全一致。 也就再次证明，这两人都没有说谎。 排查了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嫌疑人，这让专案组有些灰心。 如果说，杀害王艳梅的凶手，不是她身边的人，而是一些早就盯上她的不法分子呢？ 比如说那些牌友，见到她赢钱之后心里不痛快，于是蓄谋将其杀害。 又或者说，她请假的那天外出游玩，被歹徒绑架，强奸，最后杀害。 可惜这个年代监控并不普及，调查起来十分困难。 没办法，叶默只能加班，对王艳梅那些牌友进行审问。 但遗憾的是，一连三天的审讯，仍旧一无所获。 时间来到了五月四号。 别人都在放五一假期。 叶默等专案组成员却一直在加班加点，进行着案子的调查工作。 …… 证物室里，叶默看着所有的证物，开始重新梳理案子。 装尸体的蛇皮袋，四方桥下的鹅卵石，还有被害人宿舍搜出来的所有个人用品。 林萱也在帮助叶默，两人试图从这些证物里面，找到些什么线索。 王艳梅留在宿舍的衣服很多，这其中有一件旗袍，让叶墨觉得很不对劲。 他拿起这件旗袍，不停的翻看着。 林萱见状有些好奇：“叶默，这旗袍有什么问题吗？” “这件旗袍太完美了，无论是刺绣还是做工都堪称一流，而且还是全手工缝制。”叶默道。 “王艳梅这么有钱，去给自己定制这么一件旗袍，并没有什么不妥啊。”林萱道。 “可是这旗袍的布料却很一般，最高超的裁缝技术，却用最普通的布料，这很明显说不过去。”叶默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林萱疑惑的看着叶默。 “我的意思是，这旗袍是有人亲自给王艳梅做的，但是那人并不算太有钱，买不起最贵的布料。”叶默道。 “什么人会亲自给王艳梅做衣服？”林萱看着叶默。 “她的男朋友，亦或是，情人。”叶默眯起了眼睛。 这件旗袍上没有任何标签，用料也很是普通，一般来说，如此高超的裁缝手艺，不可能搭配如此廉价的布料。 叶默虽然不懂旗袍，但是他的眼睛能够将所有细节放大。 这件旗袍的做工，可以说放在全国都是一流的。 甚至比那些顶级奢华的旗袍还要完美。 这要是用上好的布料，起码值好几千以上。 因此，叶默大胆的猜测，这件旗袍，就是王艳梅的情人为了获得她芳心给她精心裁剪的。 “如果你的推理没错的话，那这个所谓的‘情人’，便是王艳梅离婚的真相了。”林萱突然明白了什么。 “马上让专案组联系王艳梅的前夫陈兴树，我有事问他。”叶默道。 “收到。”林萱当即就去安排。 …… 不久后，陈兴树再次来到了公安局配合调查。 这一次，叶默有了新的调查方向。 他的推理很简单，那就是这个被害人王艳梅，在和陈兴树结婚期间，结识了一位男子。 该男子心灵手巧，裁缝手艺十分了得，很快就俘获了王艳梅的芳心。 一生没谈过恋爱的她，逃离魔窟之后还嫁给一个秃头老男人，她自然也想寻觅一份真爱。 因此，那个裁缝成了王艳梅的白月光。 这才是王艳梅离婚的真相。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具体还得经过调查。 问话室里，叶默再次找到了陈兴树，并对他进行了问话。 “陈先生，我想问你一下，你们长沙老家，有没有一个手艺很好的裁缝？并且在你和王艳梅离婚之后，他也跟着消失了。”叶默道。 “有，有这么一个人。”陈兴树立马回答道。 此言一出，林萱和张小凡两人都愣住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具体有什么特点。”叶默问道。 “他叫胡月清，是我们当地手艺最好的裁缝，三十来岁，长的跟个姑娘似的，就是你们说的那种小白脸。”陈兴树道。 “王艳梅，和他有交集吗？”叶默问道。 “……”听到这句话，陈兴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思索片刻，随后点点头：“有的，她经常过去找胡月清做衣服……” “胡月清是什么时候不在你们当地的？”叶默问道。 “我和王艳梅离婚前的一个月，他说他要回老家结婚了，和我们周围邻居街坊都做了告别。”陈兴树回答道。 “这个胡月清，老家是哪里的？”叶默问道。 “他老家就是你们宁海市的，但是他是在长沙学的徒，裁缝店也是他师父留给他的。”陈兴树回答道。 听到宁海市三个字，叶默和林萱，两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本案最大的嫌疑人浮出了水面。 但这个胡月清，究竟是不是杀害王艳梅的凶手？ 一切，仍旧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