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山连续在医院陪了两天,赶上天凉降温,一早起来咳嗽了几声,贺珺蓝怕他再病了,赶紧过来把人接走了。 沈易琛处理完公司的事赶到医院来接班,接下来几天他都要在医院度过。 住院部楼下花池旁。 身着黑色长款风衣,面庞冷峻的男人,白皙修长的指节中夹着一只袅袅的烟,只是烟雾排成行还未飘远就被冷冽肆虐的风吹散了。 沈易琛眉头深锁,看着栅栏墙头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出着神,路过的三两行人时不时侧目望向他,暗自感叹男人优秀惹眼的外形。 他在思索着下一步如何走。 沈万山虽退居二线,把公司大部分权力都交给了他,可每到大事决策上,那些跟着沈万山一路打拼来的高层们都得先和沈万山碰头后,才会在会议上表决,即使与他的管理理念相悖也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 说白了,沈万山并未真正交权,所以才会造成他不得不屈服的局面,包括婚姻。 好在暗中培养起来的心腹已经深入公司各个重要部门,也是时候拉那些只会坐享其成的高层们下台了。 只是此事并非一朝一夕能成,眼下订婚迫在眉睫,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阻止,毕竟那是他最敬重的爷爷。 一想到明眸皓齿,白皙软糯的那人儿,沈易琛终回过神来,拨了个电话出去。 “在做什么?”,他现在只想听到想念的声音。 “在学习呀!你还在医院?”,许诺放下手里的笔。 “嗯,有没有想我?” 她脸颊一热,低声说,“有。” “旁边有人不方便说?” 看了一眼和男友发信息的虞舒欣,她问道,“你怎么知道?”,说着拿了件外套去了阳台。 “想我为什么不打电话?”,他开始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即使打电话聊两句也是好的。 “怕你在忙。” “只要是你的电话,再忙我都会接。” “你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她听着电话里的人透着疲惫。 “你就是我的补充剂。” 许诺静静听着他悠长的呼吸声,心一点点被填满。 “许诺,答应我,不管我做什么决定都要相信我,我会为了我们未来努力的。” 她不明白沈易琛说这些表决心的话什么意思,只点头应着。 未来么?可他们又能走多远…… 结束了通话,进到屋里,冷热气温交汇,她结结实实打了四五个大喷嚏。 虞舒欣贴心为她递过纸巾,“外面冷呢还出去接,说什么话不方便我听?” 许诺擦着鼻涕,囔囔说道,“就你俩聊的那些。” 虞舒欣挑眉,也不避讳她,“我们刚才在讨论下次用什么味道的小雨伞。” 许诺捂着鼻子的手僵住,一脸吃惊的看向她,“你们也太快了吧?” 她记得他们才相识不到一个月吧! “逗你的!还真相信。”,虞舒欣笑她,但又严肃起来,“不过我觉得他人不错,可以长期交往,所以我决定今晚睡他。” “哈?!”,许诺的纸巾掉在地上。 “毕竟优秀的男人太抢手,要学会占位。”,虞舒欣打开衣橱开始挑衣服。 “那祝你体验愉快!”,她知道虞舒欣不是乱来的人,男女关系更近一步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作为朋友只有祝福。 刚说完许诺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你没事吧?小心着凉感冒。” “不会的。”,她紧了紧外套,就在不以为然的时候,右眼皮突然突突跳了两下,她顿时不安起来。 没一会儿,虞舒欣就光鲜亮丽的出了门,当晚果然没回来。 许诺和袁丽无话,两人各自做自己的事。 十点多的时候她就觉头昏沉沉的,早早洗漱就睡下了,梦里心爱的洋娃娃被抢走,她哭着找了好久。 一早起床,头晕晕的,果真感冒了,一侧鼻子堵着不通气,她打了两个喷嚏才觉得舒服些。 今天没课,许诺去食堂吃了饭回来赶紧吞下感冒药,平时她可不是会主动吃药的人,只是在紧张的备考状态她不允许自己生病。 药苦的她皱了下眉头,突然怀念起沈易琛喂她吃药时含在嘴里的糖,想到这儿,她发了个信息给他。 【天凉了,男朋友不要感冒哦!】 沈易琛很快回了过来。 【我身体好,尤其是体力,要不要试试?】 许诺翻了个白眼,轻笑了声,没再回他,又开始埋头学习。 这两日沈裴国的状况稍微好转了些,只是心衰有加重的趋势,一直靠仪器和药物维持着,清醒的时候不多,在耗着身体里最后那点能量。 沈易琛听出许诺感冒,趁贺珺蓝去探望的空挡找了个借口见了她一面,给她拿了老中医开的药和一盒精致的糖果。 许诺抱着那盒糖看了好久,他真的很细心,关于她的喜好和习惯都记挂着,他有天会不会也对别人这样? 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她赶紧呸呸一声,含下颗糖才定住心神。 几天后,沈易琛被沈万山一个电话叫回了老宅。 父子俩在书房的茶台对面而坐。 空气中漂浮着一层薄薄的烟雾,混合了药材的檀香在香炉里焚着,醒神入脾。 “覃家那边我联系了,这两日挑个时间一起坐坐,把日子定下来。” 沈易琛一口茶入喉,与往日的回甘不同,回溢的是浓浓的苦涩,他不禁轻蹙下眉,转眼看向紫砂壶内,原来不是他常喝的那款。 “父亲决定就好。” 沈万山满意的点头嗯道,不亏是他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到底懂得以大局为重,这样他才能放心把公司真正交出去。 晚上沈易琛有个酒局,喝的五分醉的他正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烦闷的吸着烟。 身后哒哒的高跟鞋越走越近,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停下。 他本就一直盯着窗户,透过光线反射,自然也知身后的人是谁,只是没心思回头和她客套。 那女人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也不打扰他,看爱慕的男人吸烟也赏心悦目。 一支烟燃尽,呼出最后一口雾气,沈易琛轻轻掐灭,双手插兜,又望了一眼不圆满的月亮,眸中闪过一丝悲情。 “覃小姐之前说的条件还作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