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随韦赛里斯从窗户冲回房间的时候根本站不住身体。
幸好在冲入窗户前变化回人形的韦赛里斯抱住她,才不至于让她瘫软倒地。
她全身被汗水浸透,皮肤泛红如同刚在沸腾热水中浸泡过。
分不清是她流出的汗还是雨水装满了她皮革制的长靴,那原本坚实的皮革靴子此刻软的像烂泥,同样软化的还有她身上的皮甲,她身上的皮甲已经失去塑性,正散发着烧焦的难闻味道。
那失去塑性的皮革衣服紧贴在她身上,内里的丝衣早已被汗水浸透,粘腻黏在她的皮肤上,让她非常难受。
丹妮莉丝根本没力气动作,韦赛里斯只能亲自动手开始解她身上的衣服。
丹妮莉丝身上属于韦赛里斯的外衣已经被烧焦了大半,很快就被解下来,外衣腰间的剑带不知何时被火焰烧断,幸好剑还在、没掉进海里。
在这个时候,丹妮莉丝此刻唯一有力气做的事是抬眼凝视她赤着身体的哥哥的眼睛,如果不考虑现在的情形,他就像个猴急的新婚丈夫,急着褪下新婚妻子的衣服。
丹妮莉丝眼睛一眨不眨看他解下她身上已经软烂如泥的皮甲和皮革长裤,只留下她被汗水浸透的丝质睡衣。
丹妮莉丝敏锐发现了韦赛里斯褪下她长裤时视线在她大腿之间做了片刻停留,她面红耳赤,心脏狂跳。
是汗水,龙脖子的鳞片太热太烫,那是她大腿流出的汗。她想解释。可双腿在本能的缩起来遮挡住他的视线。
她发现韦赛里斯停下动作,做了个深呼吸。她忽然想让他继续,继续褪下她身上所有的衣服,直到他们彼此赤诚相待,她想让他吻她,拥抱她,她想他贴上她的躯体,用他坚实的身体感受她身上的灼热,抚平她心里此刻的激动和热。
接着,她感受到韦赛里斯将她拦腰抱起,他动作轻微,小心谨慎,但她可以感觉出他手臂里蕴藏的力量。她呼吸渐渐加重,忽然生出了些许力气让自己贴他更紧,她能感受到韦赛里斯和她碰触的肌肤也正烫的出奇。
从大开的窗外,风携着细雨吹进房间,吹在丹妮炽热的肌肤上,令她不禁清醒了些许。她忽然在想,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冷静下来,明明外面有很多紧急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这时他停了下来,把她放到了床上。
“这不是什么很合适的时候。”她听到韦赛里斯开口说话,“但...”
他开始为她除去身上最后一件丝衣。
丹妮莉丝心脏狂跳,猛吸了口气,去凝望他的双眸。
两人四目相交。韦赛里斯温柔而坚定深深吻了下去。
......
事情发生的仓促、缺乏仪式感。
在韦赛里斯原本计划中,他应该是在七神圣堂庄严完婚后,在新婚当夜给足丹妮莉丝仪式感和浪漫,然后一切水到渠成。他惟恐第一次给丹妮莉丝留下的回忆不够美好,让她把他和她原本那个残酷的哥哥重新联系起来。
可到底还是在婚前就擦枪走火了,还是在这种时候。
他们刚刚屠戮了一艘海盗船,外面还有三艘船的人在等他从戒备森严的房间出去发号施令。
船长和红神的女祭司、二百无垢者、三艘船数百名水手都在等他,而他和丹妮莉丝在这个时候......
韦赛里斯穿上那身从丹妮莉丝身上脱下的、软烂如泥的皮甲时,在想他降落后在房间里已经待了这么久,还有没有必要做这种遮掩?
但他还是穿上了这身充满焦糊味道和粘腻汗水的皮甲,然后再往身上套那件已经烧焦大半的外衣。剑带已经断掉,韦赛里斯只能把剑拿在手上。那绣了坦格利安家族纹章的黑色斗篷倒是完好,韦赛里斯把它叠好收在手边。
这时,韦赛里斯转头看向床上正赤着身子躺在床上含羞看他的丹妮莉丝,他凑过去,俯身吻了下她,然后说:“你在房间等我,我会下令让所有人不准进来。”他开了个玩笑,“毕竟这房间藏了只有三个头的巨龙。”他看了眼丹妮莉丝乱糟糟、正散发出各种味道的床榻,“你累了的话可以去我的床睡,这些东西等我回来再想想怎么收拾。都烧了?”
她不乐意,紧紧保卫住自己的床单:“不要。”
韦赛里斯促狭的笑了笑:“...行吧,你的东西你说了算。那我出去了?”
丹妮莉丝红了脸,催他:“快走快走。”
韦赛里斯出了门。
丹妮听见他在门前昂声发出命令:“红跳蚤,你和你的小队从今天起,就负责守住房门,除了我和小姐,谁也不能进去。包括你。你也是,弥桑黛,我会让船长在船舱给你安排个地方住,拿着这个,去找商船的总管要几匹布料,照上面的纹章绣几面旗帜。会绣吧?”
丹妮听见弥桑黛回话:“会,大人。”侍女的声音传到这里其实已经细不可闻,可她还是听见了。她忽然脸涨的通红,如果她在这里能听见外面,那么外面刚才会不会也能听见里面?
她的声音应该很轻…吧?
——
韦赛里斯在清晨微风轻拂的甲板上会见了从夏日之阳号被“请”过来的红神女祭司。
她到的时候,韦赛里斯正在前甲板抬头望向还有些许积云,但已经可以看到积云露出的缝隙之后,一颗红色彗星的尾巴划过天空,好似天幕上的一道在汩汩泣血的伤口。
随着宁静号沉入海底,暴风雨在昨夜渐渐停歇,海怪再没出现,韦赛里斯不知道宁静号船长攸伦死没死,但偏向于猜他没死、和海怪一起逃出生天。
韦赛里斯不知道攸伦出于什么目的袭击商船,但他猜测背后是淹神在作祟。祂或许还会再来。
韦赛里斯不打算跟红神的女祭司废话,直接开口说道:“这颗星比我预见的要更早出现在这片天空上,这跟你带来的龙蛋有关系吗?”
女祭司脸上毫不掩饰震惊讶异的看向韦赛里斯:“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不可能靠自己孵出龙?你不在圣火昭示之中。”
韦赛里斯回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她:“别用问题回答问题,修士。你的行为冒犯到了我,即便我在这里将你处死,你的神明也不会对此有任何意见。”
可她还在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闭嘴!”韦赛里斯打断她,冷厉目光看向她,像随时会暴起伤人,“你就是学不会回答问题,是么?”
可这模样没能恐吓到她,或者激怒她。反而被厉声呵斥后,女祭司很快冷静了下来,她脸上又恢复了从容,镇定而平静的说:“如果我死在这里,那也是红神的旨意。是我对圣火错误解读的惩罚。”
年轻的祭司恢复冷静,她坚信,圣火选中她来找预言之人必有缘由,来时海上二十多天没有遇到风暴和海盗就是明证,是红神在庇佑她!
韦赛里斯见女祭司又露出初见时虔诚圣洁而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由有些无奈。这种如同着魔的虔信徒最难搞,几乎不可能用正常手段恐吓胁迫,当然也可以用些下作手段处置、折磨,逼出她的底线,可人家信的邪教真有邪神罩着,而且韦赛里斯做不到泯灭人性,何况她带来的是“善意”。
说真的,韦赛里斯倒希望这名女祭司主动攻击他、谋害他,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处理掉她。
“来人,”韦赛里斯下令,“抓住她。”
两个无垢者应声上前,拿住了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祭司。
她居然不反抗。
韦赛里斯看她仍旧平静的脸蛋,命令:“取下她脖子上的项链!”这该是女祭司力量的源泉。
女祭司看向韦赛里斯,眼神依旧平静如常,她开始祈祷般虔诚颂念:“吾等凡人,独生独死,茫然无措,踟蹰幽谷;幸得同胞,集聚而行,幸有真主,嘉以溢吾。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
一名无垢者解开女祭司的项链,他伸手去扯时,火焰突然凭空而生,爬上了他的手。他发出一声闷哼,看向对此不做任何表示的韦赛里斯,而后仍旧使劲去扯那红金项链。
韦赛里斯对此怪状视若无睹,只戒备的看着女祭司,时刻防备着她可能发动的魔法攻击。
但她并没有发起攻击。
随着无垢者扯下项链,他手上火焰遍布手臂,他的肉体经过药物培训,已不会觉得痛,可那痛苦仿佛是他灵魂被灼伤,他根本拿不住那红金项链,只能任由红金项链脱手落在甲板上。
“!”女祭司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韦赛里斯凝视她,发现女祭司没有变得苍老年迈,而是依旧年轻美艳。
韦赛里斯转头看向那龇牙咧嘴,却始终没有痛呼出声的无垢者:“来人,帮他扑灭火焰。”
有人将甲板上的水桶浇在他手上。
火灭了,但无垢者在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手。
韦赛里斯发现了他的异样:“你手怎么了?”
“我感觉不到它了。”无垢者回答,他语气尽可能平静,却还是带上了些许惊恐。他已感觉不到自己这只手臂的存在,而这是他拿剑的手。
韦赛里斯沉默片刻,问他:“你叫什么?”
他回答:“红蚯蚓,大人。”
“打今天起,你叫库克,以后不用再随队作战,我命你去船上的厨房学厨。”韦赛里斯说,“以后你是军营里的厨师总管。下去吧。”
得了新名字的厨师库克应声:“是,大人。”
库克转身离开,又一个无垢者上来继续擒拿住女祭司,不让她有所异动。
韦赛里斯问她:“怎么,你的圣火没有向你昭示今日的境遇么?”
女祭司抿着嘴,脸上却渐渐恢复了平静,最后,她虔诚的说:“无论发生什么,都是红神的旨意与考验。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
韦赛里斯不想再和她说话,命令道:“给她在船上安排个房间,安排人看好她,管水管饭,别让她死,也别让任何人靠近她。”他决定把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软禁起来。
“是,大人。”无垢者押送女祭司离开。
她居然仍不反抗。
等女祭司被押送进船舱,韦赛里斯才又命令:“去找格罗莱船长要个玻璃箱子,不直接接触尝试把这项链装进去,如果没事发生的话,让灰虫子回夏日之阳号时带上它藏起来。如果还有危险,就把它丢进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