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枭娓娓道出:“你给我做手术的四个多月前,在南洋,我的人和当地一支雇佣兵发生了矛盾,一不小心被对方头领狙了一枪,因为情况太过凶险,当时的医生没有办法给我取子弹,只能心脏移植,可一时又没有能匹配的心脏,好在我命大撑了几个月,等到了你。我这在医学上也算是个奇迹了吧?”他最后笑问一句。 温黎微点了下头:“嗯,然后呢?” 陆西枭:“嗯?” 说着话的两人脚步不约而同慢了下来。 边走边吃的温黎没看他:“仇报了?” 陆西枭想了想:“在那样的火力下,我想她应该很难逃出生天,但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而她的手下还在逃窜中,所以我的人也一直还在搜寻他们。” 温黎:“找到了呢?” 陆西枭不假思索:“那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他墨黑的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即便这支雇佣兵他一直都挺欣赏的。 尤其是对方的首领。 但他还是得杀。 温黎陷入了沉默。 冰淇淋滴到了手上都没发觉。 直到陆西枭拿手帕给她擦手。 温黎回神,缓慢的脚步随之停下,抬眼看向近前微低着头单手给她擦手的男人。 措词道:“不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嘛,他们头领都死了,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 陆西枭不禁抬眸看她。 显然是没想到温黎会说出这话来。 莫名有种耳目一新不识君的感觉。 向来睚眦必报的温黎被他这么一看也是更没底气了,这话谁说都比她说合适。 不对,她自认小心眼也就算了。 他这反应……?他凭什么也这么认为? 在他的视角里,她没对他小心眼过吧? 冰淇淋又往下淌了滴,陆西枭细心地替她擦着手,一边向她解释:“那支雇佣兵个个实力不俗,且都胆大妄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我在他们手里吃了人生最大一个亏,这笔账无论如何也要讨回来。” 温黎:“……” 陆西枭看她:“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说多错多,别劝解不成反将自己给暴露了,那一会儿这街上就得死个人。 温黎面无表情:“脏话能说吗?” 虽然不明白温黎怎么好好的突然想要说脏话,陆西枭还是点头:“想说什么都可以,就是,先把冰淇淋吃了再说吧,你这冰淇淋再不吃就全化你手上了。” 他一块手帕都不够擦。 温黎看着手里有点埋汰的冰淇淋,几步走到垃圾桶前,扔了,转身接过陆西枭递过来的手帕,将手又擦了擦。 “要去买新的吗?还是算了吧,吃别的吧,我们去前面看看。”陆西枭说。 “为什么说算了?你说算了就算了?” 陆西枭:“……” 怎么心情好像突然就变样了。 陆西枭看着面色有异的温黎,轻声解释:“我是记着你例假快来了,少吃冰的会好一点。” 温黎没说话,将手帕塞回给他。 抬脚就朝刚才的冰淇淋店走去。 直接又买了两个。 手里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陆西枭想说他不用,买一个就行,正犹豫要不要开口,就见温黎自己一手一个,根本没有要分他一个的意思,他心说还好自己没有多嘴。 看着心情说变就变、吃两个的温黎,陆西枭不由反思起,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把她给惹恼了,仔仔细细连标点符号都筛查了两遍,疑点虽然找到了几处,但陆西枭都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是觉得他太残暴了? 还是他没有第一时间由着她说脏话? 又或者是自己让她吃别的显得强势了? 看着只顾吃冰淇淋不再说话的温黎,反思中的陆西枭忽然有种温黎在故意跟他唱反调和他置气的感觉,尤其身边来来往往不少都是举止亲密的小情侣,这样的氛围将他这想法也放大,这种情侣般的相处方式让陆西枭忍不住地在暗中沾沾自喜。 隔天,豪华别墅里。 程豪抱头在地正遭受保镖的拳打脚踢。 昨晚在酒吧,见势不妙后,程豪跑了。 樊东杰伤得不轻,头上包着纱布躺在沙发上,让人把程豪往死里打,把昨晚在酒吧受到的屈辱伤害通通发泄在程豪身上。 保镖将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程豪架到樊东杰面前,樊东杰照着程豪的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你踏马故意坑老子是不是?!” 程豪被扔在樊东杰脚边,被樊东杰踩在脚下,不断求饶:“……樊少、我真的不知道那个陆子寅是陆氏集团的少爷,您可以去京大问,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得知陆子寅的身份,程豪也是吓得不轻,他曾经还在学校里威胁过陆子寅。 那竟然是陆氏集团的少爷,程豪光想想都一阵后怕,自己竟差点得罪了陆家人。 不过他也终于知道同样身为温家人的温黎为什么能从陆家手里逃过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