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暂时强忍住了,小手定在那儿像受惊的兔子不敢动,眼里满是不安。 温黎看看瘦了一圈的小家伙:“这又没坏人,有你爷爷和我在,你怕什么?” “不怕,有小爷爷和姐姐在。”陆西枭将小家伙定在那儿的小手慢慢拿下来,将他一只小手握在手里。 小家伙抿着小嘴,盯着天花板不动。 陆西枭问温黎:“上午的药吃了吗?” 他这两天几乎寸步不离陆景元,连看望温黎的时间都没有。 温黎:“嗯。” 小家伙盯着天花板,眼珠跟随着他小爷爷和温黎的说话声转动,渐渐地,他紧绷的身体在这熟悉的声音中放松下来。 温黎忽然叫他:“陆景元。” 小家伙没动,但却有在听温黎说话。 温黎:“黑将军那大金锁是你送的?” 还是不开口。 陆西枭:“景元,姐姐在问你。” 小家伙看他小爷爷,半晌,他抿了抿小嘴,默默努力了会儿后缓慢地应出声:“嗯……” 见小家伙终于给出回应,欣喜的陆西枭下意识去看了看温黎,马上顺着话继续问:“是景元去买的?” 小家伙:“嗯。” “是块金锁吗?” “嗯。” “黑将军喜欢吗?” “嗯。” “景元也有个金锁,记得吗?” “嗯。”小家伙接着动了动小嘴,喑哑着声音,慢慢说出句:“……小爷爷送。” “景元还记得是小爷爷送的?” “嗯。” 在陆西枭一步步的引导和温黎的帮助下,小家伙终于愿意开口说话。 金属碰撞声混着铃铛声响起,土豪带着它那身家当来了,每一步都有伴奏。 温黎将目光从陆西枭耐心十足的脸上移开,往门口看了眼。 黑将军还没进门就开始对着温黎耍起了宝,摇头晃脑乐颠颠地跑进来,比马戏团的吗喽还能哄人开心,结果下一秒看到陆西枭。 黑将军立马收住幼稚,稳重严肃起来。 它那反应,就像是被自己讨厌的人看到了自己私下邋遢的一面,丢脸尴尬的同时还有生气,恼羞成怒的黑将军正要冲陆西枭叫两声,发现了小家伙。 它立马激动地跑去。 站起身,两只前爪熟练地搭上床。 “汪汪~” 小家伙扭头看到黑将军。 当看到黑将军的样子时,小家伙静了几秒后,小嘴一瘪,哭了:“呜呜呜……” 黑将军半颗脑袋连同一只眼睛都包着纱布,小家伙还记得黑将军那天为了救他扑向坏人,他还听到了枪响,黑将军为了救他受伤了。 “呜呜……呜呜……狗狗对不起……狗狗对不起……呜呜……”小家伙大哭着跟黑将军道歉,心里积压的恐惧和各种情绪都爆发了出来,他嚎啕不止,哭得满脸的泪水。 “汪汪——” 黑将军着急地舔了舔小家伙的小手。 它冲陆西枭叫。 陆西枭也着急起来,怕小家伙情绪太大对身体不好,也怕他这样哭会扯到伤口。 “总算哭出来了,没事,让他哭,哭出来就好了。”邋遢老头出现在门外。 “这小家伙,之前做噩梦怕成那样,伤口撕裂发炎那么疼都忍着没哭出声来,居然对着条狗哭出来了,至情至善啊。” 小家伙哭了许久,哭得累了、哭不动了才慢慢停下。 陆西枭:“黑将军没有伤到眼睛,它的伤过些天就能好,陆武也没有事,大家都没有事,景元也要快点好起来。” 小家伙摸着黑将军另外半边脸,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对不起……” 陆西枭拿着纸巾给小家伙擦眼泪:“坏人的错,和景元没有关系,景元没有做错事,不用自责,坏人做坏事是没有理由的,景元要相信自己,景元是世上最乖最好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景元。不哭了,景元是男孩子,要坚强一点。” 在陆西枭的开导下,小家伙负罪感减轻不少,心里还是难受的他抽噎不止,打着哭嗝。 陆西枭安抚着小家伙的情绪,发现温黎在看自己,他回看向她:“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 怕小家伙听到会多想,坐在两床中间的陆西枭朝温黎倾了倾上身,压低了声问。 温黎没头没脑一句:“事实证明,后天是干不过先天的,基因是决定性因素。” 陆西枭没怎么明白:“什么意思?” 温黎:“我是不信……雷厉风行的陆先生能教育出这么善良有爱心的小孩,我有点好奇陆景元的父母。” 雷厉风行? 不,根本就是心狠手辣,杀伐冷酷。 都是人情世故。 陆西枭听笑了:“为什么不信?就算是基因问题,我和景元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我每年慈善可没少做,大到建设国家,小到赞助公益,说不定我三岁的时候也抱着小猫小狗哭呢,温小姐武断了。” 温黎扯了扯嘴角,表情说明一切。 她横看竖看,陆西枭和善都搭不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