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路屿讶异地说一句:“你居然一直和游老有联系,关系还这么好。” 陆西枭忍不住问:“这位游老是?” 磕着双眼的温黎缓缓开口:“一个、被中医界拉黑的赤脚医生。”说话间又睁开了眼看陆西枭,似想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被中医界拉黑的赤脚医生。 每个介绍词都充斥着不靠谱。 陆西枭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他完全信任温黎。 温黎跟他说:“你还是去睡一觉吧。” 陆西枭微微笑了笑,应她:“好。” 黑将军眼巴巴等着路屿出来,最后在路屿的帮助下,如愿看到了温黎,黑将军开心得吐出舌头,嘴里撒娇似地哼哼唧唧。 路屿:“只能抱这一次哈,抱完你我就得去消毒换衣服,细菌不能带进病房里。” “还真沉呐,比抱人都费劲。”路屿说着把黑将军放回到地上,摸摸它狗头。 黑将军还没看够,而且它还想看看隔壁的小家伙,可路屿去忙了,黑将军转头就找上坐在墙边椅子上休息的陆西枭。 “汪——” 它毫不客气地使唤陆西枭。 刚闭上眼没几分钟的陆西枭硬生生被黑将军叫开了眼,看到黑将军不停朝病房抬脑袋示意他,一个劲踩地板让他过去。 陆西枭叫来手下。 黑将军却往后退,不要他手下抱。 继续冲他叫。 陆西枭还以为是自己理解错误。 可黑将军分明就是这么表达的。 见陆西枭无动于衷,黑将军脾气上来了,它先是冲路屿所在的诊疗室方向叫了声,接着又冲回陆西枭叫,那样子明明白白地在说:“路屿都抱我看了,你不抱?” 不仅使唤陆西枭,还拿路屿激他。 陆西枭:“……” 病房安静下去后,太过虚弱的温黎没一会儿便陷入了昏睡,浑浑噩噩的她期间半睡半醒,隐隐约约地多次看到有医护人员从她病房前跑过,一个个着急忙慌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意识还昏沉,看到医生又一次从她病房外跑过。 温黎这次没有让自己再昏睡过去。 她想知道陆景元的情况,可她盯着玻璃外等了许久也不见陆西枭或是路屿出现。 此时隔壁病房里,几个医生还是没能帮陆景元把体温降下来,小家伙浑身滚烫通红,烧得意识全无,哭也哭不出叫也叫不出,连哼唧都做不到,一直安静着,这漫长的一晚,医生不止下了一次病危通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晨五点多的时候持续高烧的小家伙再一次出现了生命危险,情况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紧急棘手。 医生们再次展开了急救。 陆奇不停给派去接游老的手下打电话。 除颤器一次次电击着小家伙的身体,几次过后,原本争分夺秒的医生忽然停了。 随后里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停止了动作,他们先是面面相觑,接着都一致地看向外面的陆西枭,一个个像是惹上了大麻烦般的无措,眼里有为自己担心的忐忑。 看着停下来的一众医护人员,陆西枭瞬间明白什么,大脑嗡地一声,令其头晕目眩。 陆西枭冲进病房。 当看到心脏检测器上显示的一条死亡直线时,陆西枭没了理智般疾步冲到床边。 “……景元?” 他整个人如坠深渊,恐惧令他声线发抖,陆西枭形象全无地单膝跪在病床前。 “景元?景元?景元?” 从小心翼翼的轻声呼唤到急切的叫喊。 他碰着小家伙小脸的力度也随之加重。 小家伙小脸滚烫,却毫无半点生机。 任凭陆西枭如何叫他,小家伙都没有反应,始终一动不动,像是再也无法醒来。 “都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陆西枭猩红着双眼朝一众医护人员大声怒喊,声音里透出无限的害怕和无助。 手拿除颤器的医生脸色发白,战战兢兢道:“……孩、孩子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陆西枭呆愣了愣,他看回病床上的陆景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轻颤着深吸口气,偏执道:“我让你们继续抢救!” 他阴狠着脸色,冷静的语气说出残暴的话:“救不回来,你们也别活了。” 一众医护人员惊恐万状。 手拿除颤器的医生别无选择地再次对陆景元做起电击除颤,一次接着一次。 那条直线始终毫无波动。 医生再次停下,苍白着脸看陆西枭。 心脏骤停后的黄金四分钟已经过了。 救不回来了。 床边的陆西枭对医生停下的行为不作任何反应,失了魂般一言不发地盯着孩子。 病房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来了来了人来了。” 陆奇这时背着个邋遢老头闯了进来。 “跑慢点,颠死老头子我了。你说清楚,是让我救别人?不是黎丫头自己?你是不是骗诊啊?我听着黎丫头那声音分明……”邋遢老头不停问着陆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