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光完全没想到自己身后居然跟了尾巴。 一路尾随着她进了小区。 她目不斜视地进了电梯,按了楼层。 有三个陌生人跟她坐同一班电梯上楼,还戴着口罩。 她之前没在这栋楼看到过他们,不过她搬来的时间也没多久。 不认识邻居也正常。 但很奇怪,祝遥光总觉得有股视线若有若无盯在她背上,可每次她假装不经意地从电梯镜面看过去观察三人的表情,他们又转开了视线。 仿佛是她想多了。 那三个人进了电梯,也没按楼层。 祝遥光心里有些异样。 但又想起来,最近对门确实搬来了一户邻居。 也许就是这家人? 她心里萦绕着一种不安的感觉。 祝遥光素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于是她偷偷在衣兜里点开手机通话,手指按在了110上。 要是一有情况,她就可以马上报警! 有备无患。 出了电梯,为表示礼貌,祝遥光礼让这三个人,想让他们先出去。 但过了好一会儿,电梯里的人都没动。 祝遥光心里一沉。 这三个人肯定有问题! 她不能回家! 她动作迅速地按下一楼的按键,想原路返回。 这三个人却突然开始了动作。 那个年轻男人看了一眼监控。 那个女人迅速地按了开门键。 年轻男人路过祝遥光时,搀住她的胳膊往外拉。 祝遥光立刻拨通了110的号码。 她想起网上看到过的那些视频,双手死死地八住电梯里面的扶手。 大声喊道:“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偷偷潜进盛世豪园13栋?你们不住在七楼,为什么要跟着我进来?你们想杀人吗?” 连续几句的厉声斥责,里面包含了很多信息量。 混乱中,祝遥光依旧死死地抓住电梯的把手,还抽空看了一眼电话有没有打成功。 手机的页面显示她打成功了。 她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 继续跟那三个人撕扯。 但她毕竟是个女人,又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刚大病初愈。 很快便有些体力不支。 被那两个男人给拖到了她所租房外的走廊上。 门内的汤圆好像感应到了祝遥光的气息,在屋内疯狂地叫起来。 听到汤圆的叫声,祝遥光的心情冷静下来一些。 她不能出事。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她问。 那个年长些的男人摘了帽子。 “我们要做什么?祝遥光,你不认识我了吗?也是,这么多年我在乡下受苦,在工地搬砖受累,看上去早就比你老得多。而你过的是豪门太太的生活,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过着好日子,却从来不关心你的亲弟弟过的是什么日子!祝遥光,你没有良心!” 那个男人一上来,就是一顿怒斥!‘ 祝遥光听完他的话,惊讶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这才终于找出一些旧日的影子。 她年少时大部分时间在外求学。 又因为祝光宗跟她爸的性格暴虐,祝遥光从小就不太喜欢这对父子。 在那个家里,她唯一有感情的便是她妈妈。 可惜她妈去得早,她妈去了之后,她对那个家便也就再无留恋了。 可是这么多年,除了刚开始那几年,后来祝光宗都没找过她的麻烦。 现在怎么又突然想起了她这个姐姐? 他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祝遥光望着面前的三个人,心里渐渐有了底。 估计,是为了求财。 她跟周遇卿那件事情,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估计是有无良媒体私自曝出了她的信息。 又恰好让这一家子瞧见了,贪图她手里的钱,这才找了过来。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沉了一些。 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听懂她的意思,及时赶过来。 但至少,她要尽量拖延时间。 “哦,是你啊,光宗。这些年你老了不少,在外边受苦了吧?” 祝遥光温声道。 祝光宗难得听祝遥光这么温和地跟他讲话,还有些受宠若惊。 他脸色不太好看道:“托你的福,还活着。” 祝遥光又问:“那这两位,想必应该是我的弟妹跟侄子了吧?” 祝光宗点头道:“没错。” 祝遥光笑了笑。 忽略手上被人扣住的疼痛。 她问:“那你们这次,是来城里看我的?看看我过得好不好?还是生活上遇到了难事,需要姐姐帮扶?” 祝遥光对他很少这么和颜悦色,祝光宗心中一动。 难道他这个姐姐,果真是因为离婚那件事情,被那对父子伤了心。 她自己心里也觉得,最后只有这个唯一的亲弟弟靠得住? 想到这里,祝光宗脸上不禁有些得意:“当然是看到了你跟那个男的离婚,想着我们到底是你最后的亲人,来给你撑腰的。” 他看了一眼祝耀祖:“耀祖,把手放开吧,我们是来探望你姑姑的,又不是来抓犯人,你抓她干嘛?” 祝耀祖闻言放开了祝遥光的手。 但他神色依然非常警惕,身体牢牢地挡住了消防通道。 祝遥光见状,心里不禁有些焦虑。 平城市的警察局,离这里的距离可挺远啊! 祝遥光不动声色继续转移话题:“我离婚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看来,你们确实还挺关心我的。” 她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果然,只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才能体谅你的处境,会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主动过来帮忙。” 祝光宗可没这么多耐心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 他从小就是混不吝的霸王性子。 祝光宗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苍蝇。 “祝遥光,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来找你说正事的。” 一旁的祝耀祖跟郑玉兰,本来听他们在那东拉西扯很着急,还有些烦躁,在旁边一直不停地用脚搓地。 这会儿见这两个终于把话题扯回了正题上,急忙竖起耳朵听。 “你离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跟那个穷教师,哦不是,他也不穷......”祝光宗嘟囔着。 “反正你跟那个男的离婚了,你儿子也不管你这事儿我们也都知道。这不是想着你儿子靠不住,但你还有个靠得住的侄子吗?以后你死了,也得有个替你张罗丧事跟摔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