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鸡肉真香,等夹到野鸡了还让李和平做。”
徐惠敏第一个拍手赞同。
“野鸡哪有那么好夹的,咱们大队社员放了好多夹子,也没见夹住几只野鸡,最后夹子还给弄丢了。”张中生用袖子擦了擦嘴巴上的油,又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
“他们夹不到,咱们李和平夹的到,野鸡让你撵你也撵不到啊,但是李和平就撵得到。”徐惠敏一脸的不服,眼睛还瞅着李和平,希望李和平给她撑下腰。
“拿来!”
徐惠敏看向李和平伸过来的手,疑惑地问道:“什么拿来?我又没有拿你东西。”
“想吃野鸡就得投资啊,我下午找队长请假,明天去公社寄信,顺便再买几个夹子回来抓野鸡。”
李和平也想好了,这山上、河边,甚至是田间地头都偶有野鸡出现,既然自己有系统空间这样一个好东西,那以后肯定可以弄很多野鸡回来,买些夹子当幌子也不错,大不了以后每只野鸡拿回来之前都给把鸡腿上夹个夹子。
“投资?出钱是吧!出多少,咱们可是有七个人,可不能就让我一个人吃,这野鸡可是大家一起吃的。”
徐惠敏边说,边从腰里摸出自己手帕包着的零钱,准备给李和平拿钱。
李和平其实也不是真要钱,只是不让小伙伴们付出一点,以后再吃鸡可就是欠着李和平的人情的,吃习惯了对他们,对李和平都不好。不如现在让他们都投资点,这样以后他们吃起来心安理得。
“公社老鼠夹子多少钱一个?”李和平扭头问黄庆波。
“一毛钱一个,供销社里面卖的。”
“好,那就咱们七个人一人投资一个夹子,以后不管哪个夹子打到了野鸡,咱们都一起吃。”
徐惠敏一听,就从手帕里拿出1毛钱递给李和平。
黄庆波也跑回屋里,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毛钱。
“和平,这买了夹子也不一定能打得住野鸡吧。”张中生有点扭捏,他嘴里吃着李和平逮住的野鸡肉,可是他还是觉得夹子夹不住野鸡。
朱成瑞也说道:“和平,我没钱,要不以后你打到野鸡我不吃了。”
李和平心里叹了一口气,但是手里却接过夏元和张群英递过来的一毛钱。
张中生和朱成瑞都是手里极端没钱的主,其实他也算一个,但是现在他空间里有在潘家园淘来的粮票和大团结。
所以李和平算是摆脱了极端没钱这四个字,说个万元户,都一点不夸张。
张中生父母都不在了,只跟着一个没有劳动能力,还没有工作的奶奶度日。
奶奶靠着在郑州街上卖凉白开和茶水赚点生活费。
一杯白水卖1分钱,一杯茶也才卖2分钱,一天入账顶多两三毛钱,连嚼口都不够,更别说给张中生寄钱了。
朱成瑞好点,她极端没钱是因为她父母孩子多,全靠她父亲一个人的工资,也是入不敷出,月月都要拉饥荒。而且她有一个弟弟在南阳插队,朱成瑞手里有点钱都会寄给弟弟,因为弟弟来信说了,在那边吃不饱。
“这样吧,我打不到野鸡,你俩就不用交钱了,你们几个的钱我也退给你们。”
徐惠敏先不同意了:“这哪行,捉到野鸡大家吃,捉不到野鸡你一个人出钱,这不公平。”
“是啊,点长和张中生不给钱我没意见,我替他俩出钱都中,但是逮不到野鸡退钱,这事不公平,大不了一个人分一个夹子。”夏元也不同意,他和李和平是好哥们儿,不能看着哥们儿吃亏。
黄庆波刚想开口,李和平却对他压了压手。
“听我说完,要是我搞到野鸡了,你俩就一人欠我一毛钱,等秋天分配了再给我也可以,但是你俩以后要负责杀鸡、烫毛。”
讲啥公平?李大爷想要的哪是公平。
李和平看着朱成瑞和张中生,等他俩的回答。他怕他俩拒绝,所以才提出让他俩杀鸡、烫毛。因为这样可以降低他俩受人帮助的羞耻。
果然张中生瞬间眼睛一亮,张口道:“真的?那你放心吧,以后杀鸡的事情交给我了,我烫好,让点长拔毛就行了。”
“嗯,等秋天队里分了钱,不管有没有逮住野鸡,我都给买夹子的钱,算我借你的。李和平,谢谢你。”
朱成瑞也点点头,轻声道谢。她心里有点明白,李和平这是给她台阶下,如果李和平不给她台阶,以后李和平真的打到野鸡了,到时候别人都在吃鸡,就她一个人在旁边吃白饭,那她得多尴尬。
更何况她还是点长,每天要带领大家请示汇报,威信荡然无存,如何开展工作。
前一世李和平和他俩一样穷的叮当响,裤子里毛票都没有一张,所以最能理解二人此刻敏感而脆弱的自尊。李和平没有和朱成瑞客气而是打趣道:“你看你李二哥我多好,你要感谢我,就以后叫我李哥吧。”
“你滚蛋,我没跟别人一样喊你李二狗子就已经给你留面子了。”朱成瑞这时候骄傲的像个小母鸡。
李和平在旁边直乐,心道:“这帮土狗子是不知道你李大爷是多土豪,要是搁后世女孩的做派,还不得追着喊爸爸啊。”
吃完饭,朱成瑞和夏元主动帮着李和平洗锅碗,几下就收拾好了。
李和平给夏元使了个眼色,然后就往院外走去,夏元看到李和平的眼色急忙在后面跟上。
到了附近的水塘边,李和平找个树荫往地上盘腿一坐,从兜里摸出中华烟,叼在嘴上,又递给夏元一支。
不待李和平摸出打火机,夏元就把打火机递到了李和平的嘴前。
“谢了,二狗...李哥。”
“以后叫李哥,再叫一回二狗子,我让你戒烟。”
夏元急忙立正敬礼:“保证,保证不叫了。”
“上午在地里就想问你要来着。”
“得躲着点,这东西稀罕,不能都散了。”
李和平不是抠,而是社员不像知青那么简单,他们要是问烟在哪买的?
为什么包装和店里卖的不一样?李和平没办法解释。
“好啊,我就说你俩有问题。原来你俩猫这吃独食来了。”
“快给哥们儿来一根,在家那会儿还能捡我爸的烟把子抽,到了咱这边,我都半年没抽烟了。”
黄庆波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把李和平和夏元都吓了一跳。
李和平把自己抽了两口的烟把子塞到黄庆波嘴里,说道:“来给你个烟把子抽,我比你爸还疼你吧,你爸舍不得给你留这么长的烟把子吧。”
黄庆波也不嫌弃,狠狠的抽了一口。
“艾玛,过瘾,就是这个味儿。”
“屁的这个味儿,你个土狗子,在郑州也抽不到这个烟。知道这是啥烟不?元哥告诉你,中华知道不?大领导才能抽的。”夏元吐出一个烟圈,瞅着黄庆波不屑的笑。
“啥?中华?听说过,味道是不一样,闻起来都有香味儿。”黄庆波一边说一边耸着鼻子四处闻。
李和平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自己点上。
夏元却抢过烟盒,仔细端详了起来。昨天晚上在蜡烛下面看不清,但是现在再看,包装确实精美。
只看烟盒子就能知道这是甲等好烟。
夏元看完,黄庆波接了过去,边看边说道:“我爸说中华烟得6毛钱一包,而且有甲等烟的烟票也买不到,都给12级以上干部分了,有一回我爸他们领导有个小尾巴,怕被人揪斗,准备找二七公社的头头说情,就到处托人,才买到两条这烟,后来就平安渡过了。”
“两条?那肯定平安了,这东西在12级以上干部手里也是稀罕货。”李和平在旁边插嘴。
李和平准备回去睡个午觉,就又给黄庆波和夏元各发了一根烟,叮嘱两人抽完再回屋,就回去了。
李和平走后,黄庆波开口问道:“这么好的烟,李和平咋舍得给咱俩抽?要我,我八成舍不得,得寄回去给俺爸。”
“所以人家是李哥,你是土狗子。”夏元摇摇头,他也觉得自己可能会舍不得。
劳累了一上午,又晒的厉害,沾床就能听到呼噜声。
直到听到队长打铃的声音,才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继续去地里捉虫。
下午,劳动的时候,李和平寻找时机向队长请了明天上午的假。
除了农忙,一般请假不是那么难,因为请假不只是不给工分,还要扣几个工分,只要你愿意扣,队里还是愿意让你请假。
但如果是夏秋双抢,抢收抢种,或者是重体力的挖渠挖塘,就不会允许请假了。
社员和知青都把工分看得很重要,分粮食的时候如果工分不够,还得给队里倒补钱。
李和平不一样,他空间有那么多粮票,有那么多大团结,补钱就补钱呗,就算补钱也是分配后再补。
明天去公社,李和平有好几件事情要做。
自己重生了,父母亲人都还健在,要写封信,寄几块钱过去。这段时间是全家最艰难的时刻了,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吃药,还得给老家的爷爷奶奶汇钱,又加上粮食也得花钱买,父亲的工资根本就入不敷出。
不能寄多,寄多了父母该担心钱的来路了。
除了父母,还有祝桂兰,前世的妻子。
但是李和平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借口去接近她,她就在哪,但是还不属于李和平。
万般的思念,都无法倾诉出口,不然换来的肯定是惊吓。
至于小姨子祝桂芳,那个在妻子去世后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女人,这时候还是个小孩,不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