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花睡醒,迷迷糊糊下楼,一脚迈下楼梯,双脚踩空往下掉,被晴虹一把紧急扯住。 脚下如漆黑巨口的无尽深渊,她出一脑门子冷汗,人就醒了。 晴虹几个人连拖带拽给她拉上来。 空间切割,二楼与一楼分离,像飘在太空中的死星,被快速飞绕的三颗飞星隔的什么都进不去。 鬼王大人的结界,以往是封个印,封张符,就给这四个人打发了。 这一次却是极具攻击性的危险深渊,掉进去会被粉碎融化,尸骨无存,可见其内汹涌。 上一次发热期也没见这么狠,四个人盘在楼梯口一琢磨,冥君绝对是受刺激了。 一天一夜的刺激。 直到深渊风暴渐小,消散,空间连接,蓝望泞吃饱餍足地站在楼梯下系腕扣,收回三枚飞星。 本来心情极好,看见这四个人一眼脸色就沉了,极度后悔给这群电灯泡弄来,现下被唐四夕护着推也推不走。 四个人腾腾站直,慌张行礼,“拜见...冥君...” “没眼力的,你们都给我出去。” 姜花抖着抬起眼睛,微微望去,“王妃...一定累了...我们帮他...” “出去!” 冥君脾气差,不好惹,晴虹拽了她一下提醒不要多话,应了一声匆匆化作黄鹂鸟飞走。 叫那几个丫头出去是唐四夕的意思,一夜鏖战他身上的痕迹不能看,腰酸背痛,趴在被窝里爬不起来。 他像一只活蹦乱跳咬人的虾,一直危险地挑衅,一味心思要蓝望泞先举手投降,再加以嘲讽。 可满面镜子简直作弊,眼看着被点火起锅,烧油爆炒,视觉与感官双倍从脊柱冲击颅顶,从头到脚红透。 极有感觉的一场x爱。 跟看自己的现场直播没差别,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狼狈只剩承受。 房门轻开,脚步声进来,床边的柜子放一杯温水。 唐四夕用被子捂住头,手手脚脚都藏在里面,被轻掀被子怎么都不肯,耳边落下日光倾城的温柔。 “我要出门了,有一段时间不能见,不看看我?” 被子慢慢打开一角,唐四夕狗狗祟祟地找出一条缝,只露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看他。 “?(? ???ω??? ?)?,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阿泞未婚夫。” 蓝望泞极喜欢这个新称呼,动情地吻他双眸。 “遵命,王妃老婆大人。” ... 花半天时间给自己哄着爬起来,到卫生间泡了个热水澡。 隔着层层玫香的雾气,镜子里的他满身吻/痕。 镜屋是蓝望泞准备的新婚礼物,严严实实地藏仔细,一直忍着没露出来,没想到会栽在一件青花短旗袍上。 米青虫给脑子冲了,什么都没顾上。 红温以极快的速度爬上脸,止不住地想起对着镜子的每一幕,和落在耳边销魂的情话。 “王妃,喜欢吗,你的感受是什么,告诉我。” “你的样子,太顶了,真的太顶了。” “如果我们融化在一起,会不会生出孩子来?” 糜乱的呼吸里,偏要纯情地加一句,“我们要结婚了。” 像天使,也像恶魔。 唐四夕一下子就笑了,双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对着里面充实的空寂,咕咚咕咚地仿一段心跳声。 有心就好了,可以切实地感受到,久违的心动声音。 说起来,那药都吃了一年多了,还没有什么变化。 有时间要去问问呱呱老师,还要多久能变回人。 唐四夕从浴室出来,神清气爽地找了件衣服,毛巾打在头发上擦擦,叫晴虹进来。 打听了一下,蓝望泞带着一队人已经走了。 想去送送的,送不到就算了。 四下无聊,在梨园晃悠一圈,在小厨房对着菜谱做几个糕点,手艺不错,宫廷秘方做什么都好吃。 去地宫里,左右挑了一把小金豆,回头看罐子口早就满了,上面愣塞了一个超大金豆,他这一小把连缝儿都塞不进去。 终于装满了,终于,踏踏实实的,要结婚了。 就这么混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晴虹叫了一些宫娥,来来回回地进出收拾梨园,想着在下月初八前给整理干净亮堂。 唐四夕有点碍事,不太习惯别人干活他看着,云茶三番五次点他,叫他出去玩会儿。 想不到要去哪儿,鬼界上下他翻了个遍,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不能去的地方... “云茶,给我份鬼域堡的地图。” “您要去哪儿?” “五联塔。” 五联塔的位置并不难找,在鬼王大殿后,靠近北边界墙的位置,东南西北四面百米高的金玉塔,顶级陨玉打磨出的玉锁链由中间宝塔向外链接,五联塔汇在一起。 是一幢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却常年笼在隆隆黑暗中不见光明。 它像被遗弃的,甚至想被忘记的,谨慎地藏在金色的神印里。 清蓝色玉光照亮界墙前镇守的妖兽石像,肃穆森严,獠牙凶面,气氛黑沉危险,压的人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