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殿的灯在唐四夕离去后毫无预兆地闪灭,长殿在惊慌失措中极速暗淡。 自蓝望泞接下鬼域堡,想爬上龙床或往他床上塞人的不计其数。 他对后宫之事极度厌恶,自某件事后脾气愈发躁怒难压,满城风雨。 数百张脸陡然失神,跪在地上不敢动,不敢抬脸,强烈的威迫压得不经世事的幼童哭出声,又被戛然断掉。 压迫,漫长霸道的灵力压制,在无限燎灼的空气里,火煎火烤地逼压着所有人。 尤其是,乔西九灵。 如此怨惧的一切,只因她带回来的那句话——“王妃说,他无所谓您的决定。” 远山清澜的冷月透过窗射入几寸光,拂起玄寿公梳理得体的苍白额发下的湿汗。 他抬起头,看向王座上的一双血眼,一双噬凝乔西九灵的厌恶眼神。 当年他也是用这种眼神,毫不留情地将稷如公家的清河公子送去喂蛇。 这,不在计划中。 玄寿公手心攥着汗,微微拱手,想求一个体面,“冥君大人莫动气,既然王妃不愿...” “他什么时候说不愿了,他不是说了无所谓么。”王座上,一句渗穿皮骨的话打断了他。 蓝望泞心思极沉,刀锋一般的脸不露声色,不论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或是浸历朝堂的文臣都探不出他在想什么。 几秒后,蓝望泞走下殿,站在乔西九灵身前。 “既然你想就成全你,跟我走。” 百官朝臣缩在脚下瑟瑟发抖,癿鄂公一时急火攻心晕了,玄寿公想拉扯回来无果,暂时明哲保身。 蓝望泞强力扼住那纤弱皙白的手腕,步履沉重地从人群中穿过。 步伐快,腿又长,九灵跟不上也无法从他手中挣脱,踉跄跌撞,她更像是被拖出去的。 安和宫偏殿,灯火通明,长门大开,干燥陈旧的冷味儿和屋外百双眼睛眨也不眨针尖似的盯着乔西九灵。 强大的压制力似是一道无形沟壑,任她再多的狐媚娇弱心机手段也使不出。 好好的一场订婚宴搞成这样,蓝望泞的脸能拧出血。 “乔西,你想去见清河氏吗?” ———— 唐四夕喝了酒,晕的小脸红扑扑,情绪敏感像个易碎的瓷娃娃,小脸软塌塌地埋进胸口。 他不是来哭的,是来放火烧宫的,把安和宫烧成历史遗迹。 转眼就被蓝望泞抱进殿中,月下温泉池里扒/光。 在唐四夕露面之前,蓝望泞还想讲点道理,等见了那柔弱可欺我见犹怜的表情就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全是米青虫。 如果不是给自己喝晕了,唐四夕鲜少这样软趴趴的,平时小公鸡似的铿锵坚硬,没有当老婆的自觉,从没放弃反攻的机会。 虽说互/攻起来也好,但现在这样酥了骨的脆弱,哭着被欺负的模样,他蓝望泞弄起来更动情。 唐四夕被正面抱着,不知是水太热还是其他,脸颊带耳朵比以往更涩红,蓝望泞又喜欢贴脸逗他。 “上次在地脉结界,你就是这种表情,又酸又委屈地勾人。我就一直后悔,后悔那天我怎么那么老实没碰你,好在今天,总算把这遗憾补了。” 喝了瓶老白干过来壮胆,最后弄成羊入虎口,唐四夕晕的昏天黑地,迷迷糊糊透不出劲儿来, “你碰了别人...就别碰我...你滚...” “你不是说无所谓吗,怎么,说谎了?” 嘴唇上含糊不清,蓝望泞在吻他,说起话来都是模糊的。 ——和谐—— 四肢百骸陡然发凉,情绪激烈,余韵时在接吻中趋于冷却。 蓝望泞抱着唐四夕,给这即使结束也神魂错乱的人怜惜地搂在怀里,“你怎么就宠不坏呢。” “嗯...?” “宠坏了,当场撒泼,管他们是什么身份什么缘由全骂回去,不给觊觎的人好脸色,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是被在乎的。现在倒好,第一个把我往外面推,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唐四夕咽了个哭嗝,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她喜欢你...还有,孩子...” 后面几个字没说出来,又凶又憋屈,明明就是为了他好。 蓝望泞捏着他下巴,对额头吻了一下, “看来我得好好跟你解释一下了。 就算不提我在人间界掌握的生物科技,鬼界这一历发展几万年,类子宫的生物法器已经很成熟了,生育是不需要牺牲女性的。 孩子,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有。” 唐四夕眨巴着眼睛,“那他们说延续子嗣,是诓我的?” “对呀,诓你什么都不懂,诓你跟我闹别扭。” 一想起之前说的,嘴巴不只是用来接吻的话,两个人互相看着就笑了。 抬脸,双手捧着脸颊,不由自主地缠着接吻。 “那你对九灵?” “给她关在这儿我就一直在外面吹冷风,跟院子里的一票人打赌你一定会来找我,天地可鉴我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过她。” 老鬼王执政时期,他那个不省心的花心弟弟宣王爷处处惹情,风流成性,恶贯满盈,无人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