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边,窗玻璃被砸的砰砰响。 满心欢喜地从浴室里出来,念着心心念念的幸福,可唐四夕却不见了。 衣服,手机,人,全都不见了。他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大落地窗前,蓝望泞眼睛通红,远远看着楼下的唐四夕,窗玻璃被捶的要裂。 唐四夕仰头,对着他的脸,离的远看不清。 还挺想看看的,这可是蓝望泞第一次对他发火。 极度悲愤,怨恨,咬牙切齿的表情,一定好看不到哪里去。 电话里乌泱泱的,唐四夕没去听里边说什么,等静了,唐四夕慢悠悠地接上, “蓝老板,你不就是想睡我么,都给你睡了还想怎么样?” 蓝望泞暴怨如雷,“我不是想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你为什么变卦,你是不是耍我!” “是,我耍了你,本来也没想过真的在一起。” “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么对我?那我们这样算什么?” “算你活该。” 唐四夕面不改色,说这些混蛋话,心里的死灰扬的满天都是。 “我说你这人真不识趣,吃的也挺开心的乖乖提上裤子得了,非要个说法。我可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对你负责,念你技术不错,以后可以当P友,但我不喜欢难缠的人,你好自为之。” 那边死一般沉了几秒,吧嗒,吧嗒,眼泪滴在屏幕上的声音。 蓝望泞无辜又无力,伏在窗上,像吞了无数根刺,想爆发出来,又无可奈何,一点一点地把刺吞了。 低转口吻,沙哑沉涩地恳求,“四夕,是不是我的表现不够让你满意,是吧,是这个原因吧。我可以改,也可以学,但你别这么对我,我求你别这么对我,我真的快被你逼疯了...” 后来说的什么没听见,唐四夕挂了电话。 他知道,蓝望泞一直在看着他。 看他决绝地离开小区,离开他的视线,头也没回过。 这一次,真的对不起他。 这一整天都是灰蒙蒙的,天是灰的,风是灰的,云也是灰的,唐四夕拎了一兜子啤酒,边走边喝,晃晃悠悠。 路两旁落了积雪的梧桐树,一排排违规停的长长的车龙,原先六爷停的地方,现在被一辆出租车占着。 回家的路,晃来晃去,他一直往嘴里灌不敢停,一停就醒了,醒了就没法面对三人之间的关系。 家楼下,不想上去,蹲在垃圾桶旁边抽烟,真狼狈,自己的家不敢回。 一辆环卫车停在眼前,环卫叔叔拿叉子,边感叹这些衣服干干净净的扔了可惜,边叉进脏旧的车里。 垃圾桶被塞的满满当当的衣服,越看越觉得熟悉。 唐四夕瞪直眼睛,腾地站起身,这些竟是他的衣服! 他是个会过日子的,吃穿住行从来节省,一套衣服穿三年,冬夏,春秋,压在箱子多少年的衣服,都被环卫工运上了垃圾车。 一股火顶了上来,唐四夕冲上楼。 门没关,客厅里,纪蕾禾背着身,嫌弃地卷被子,床单编成绳子缠了几圈,拖着往门口走。 “臭东西,我跟凛星哥哥才不要住这种地方,都扔了都扔了。” 一回身,看见唐四夕吓了一跳,像撞鬼了一样,“大白天的吓死人了!” 唐四夕脸色铁青,一把夺过被子,“纪蕾禾!谁允许你来我家的,你给我滚...!” 啪——!奶柚香的一巴掌落在脸上。 陆凛星满眼血丝,眸底的水花悬在长睫下快溢出来,他气了一夜,收了一夜的‘无法接通’,灵力透支到熬着血,满城飞蝶。 他不想哭的,他没有理由哭,可当唐四夕的声音落进耳朵,就什么都止不住。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唐四夕绕过陆凛星,当没看见,转头进自己屋子。 箱倒柜翻,碎物凌乱,地震也不会乱成这样,陆凛星把气撒在这房子身上。 倒塌的床头柜横在撕碎的窗帘下,唐四夕心惊地扶正,打开,里面空空的东西不见了。 “找这个?”陆凛星五指有力地捏着八音盒。 “还给我!” 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唐四夕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抢。 冲突前一秒,八音盒就被扔出去,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陆凛星!你做什么!” 唐四夕心疼地奔回去捡,酒精上头,他迷迷糊糊四肢发软,被推倒摁在床上。 陆凛星怒不可遏地压上来,刺啦一声扯掉领口,瞧见他从脖颈蔓向全身数不尽的吻痕。 脸色苍白,气的浑身哆嗦,心里灼痛到难以呼吸。 “你说...昨晚...你跟蓝望泞...是不是...说你们是不是!” “是,做了。” 唐四夕毫不犹豫地承认,笑了,意犹未尽地回忆夜晚下的点滴,“啧啧,他那腰啊,看着窄,老有劲儿了,真特么爽...” “闭嘴!你还要不要脸!” 陆凛星扬起手,巴掌正打下去被唐四夕一把挡住,耳红面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