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过天顶之前,潜伏在核心城,所属乌萨斯的第三集团军已经被处理好。 灰飞烟灭。 当然,没人能证明他们是乌萨斯的军人。 完全没有任何痕迹,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消耗品,对性命的无比傲慢。 双方都是。 “现在可以兑现报酬了吗?” 明明还是面无表情,但我却能感觉到科学家异常兴奋。 或许破坏掉乌萨斯集团军之间的通讯系统,确实很能给人带来成就感。 那我把地图加密再交付,一定也能让这孩子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打从心底感受解密的乐趣吧。 “我早就把地图信息发到你的专属邮箱了。”我微微一笑。 “真的!”科学家像风一样飞了出去。 连把话听完都不肯。 果然小孩子就是好骗。 我将视线移到天桥下,集市边缘一个又一个的纸箱。 坎老师站在他那些不三不四的货物中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二十分钟,活脱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只有和坎诺特·古德英纳夫相处过的人才知道,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想了一百个方案怎么挣路过人的黑心钱。 但他出现的正是时候。 解决掉棘手的问题,周遭空气愉快地填满了我的肺叶。我兴起了购物的念头,迎着那阵令人不太舒服的炙热,慢慢走到摊主面前。 为了维持我在街坊邻居心目中进口商人的人设,我长时间外出后都会去他那购物。 消费不是重点,学习销售技巧才是核心。 “你懂的,我的朋友,干杀手经纪最重要的技能就是推销,这样才能业绩长虹。” 在“偶然”了解到我的职业之后,他一直这样向我推销自己的课程。 坎老师一身黑色的皮衣斗篷,即使是在这种热到令人发疯的地方,那密不透风的钢盔还是嵌在他的头颅上。他看着我,就像看到一团行走的源石锭。 “哦,我的朋友。买还是卖?” “买。” “你出多少?”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神秘的比了一个大方的数字。 坎老师秒懂点头,连斗篷下面密密麻麻的触手们都蠢蠢欲动。 他带着我在形形色色的旧纸箱中游走,这些纸箱有的打开,有的已经空掉被折好。 “上次你带回去的至臻咖啡豆卖的怎样?那可是经过野生鸭羽兽加工,每一粒都在腹中经过七七四十九天天然发酵。” “别介,邻居大爷总说有股鸭屎味,和大炎本土的茶叶完全没有可比性。”我嫌弃地直摆手,“‘扑街仔吔屎啦还好意思卖咁贵’,他说完差点要动手打我。” “哈哈。”坎老师干巴巴笑了下,踢了踢脚边已经开封的箱子:“那你这次一定要多带几把几丁质刺刀回去,杀人利器,十八种刃型集刀身一体,打架斗殴居家必备,你家门口渴望战斗的大爷用了绝对说好。” “……” 不知道说什么好,等我回过神来,手里已经被塞了两把刺刀。 没有把一箱子塞过来,坎老师到底是手下留情了。 “好了,我的朋友。最后一件货物不要钱,算是我们友情的见证,我想你和地下沉睡的那位小姐一定很需要这份珍贵的礼物。” 简直是抢劫。 在被狠狠搜刮一番后,我总算从坎老师那里得到了手上轻飘的纸箱。 仔细瞧的话,还能依稀从侧面看到被运输磨损过后的企鹅物流标识。 我把封好的纸箱拆开,小心翼翼取出那件货物—— 血魔仪式中使用花冠头纱,选自用鲜血灌溉的玫瑰园中最鲜艳的几朵。 鲜红的生命已被吸吮殆尽,现在只余苍白。 苍白花冠。 “就让我们打个赌吧。” “毁灭会带来新生,您必然会选择动手,但整合运动不会被消灭,我会让霜星小姐重新醒来。”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她利用您的弱点攻击您,哪怕在不远的将来,旧日重现,也请您不要动摇,不要放弃。” “为什么,不惜做到,这一步?” “因为格罗瓦兹尔,是我的挚友。” 敬,至死不渝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