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药,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她隐瞒发烧原由,找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又问:“烧到肺了?” 贺州没好气,“原来你还关心这个,我当你铜墙铁壁没感觉呢。” 周宁深呼吸几瞬,胸腔没有明显异样。 “有些肺炎,医生配了药。” 贺州走过来,“你先去洗漱,等会吃完饭,把药吃了。” 她愣愣点头,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起身,不防脚底一软。 走到身边的贺州快速伸手,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到了怀里。 他身上还残有早晨的凉气,清凉和温热相碰,刺得周宁猛地站直身子。动作突兀,她挂起耳边长发,“我先刷牙。”说完,人直挺挺往前浴室走。 发烧真把脑子烧坏了,周宁挤完牙膏,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 等她一脸清爽出来,桌上摆好了早饭,贺州坐在一边,手里拿了根油条,正在喝小米粥。 听见声响,挑眉:“过来吃,等会凉了。” 周宁走过去,夹了个小笼包放嘴里,同样喝一口白粥,温度刚好烫口。 顿了顿,抬眸看对面,轻声问:“一晚没睡?” “差不多。”贺州若无其事,稀松平常的样子。 周宁默不作声,继续吃早饭。 白粥喝到一半,贺州道:“别吃太饱。” 因为要吃药。“哦,那我好了。” 贺州颔首,慢条斯理放下筷子。将一旁的纸袋打开,取出保温盒,拧开盖子。 气味溢出,周宁隐约猜到是什么。 保温盒递过来,里面红糖生姜还在冒热气,“趁热喝。” 周宁伸手接住,小脸纠结,她很讨厌生姜。“我不痛了,不用……” “医生建议。”察觉她的抗拒,贺州不容置疑道:“最少喝一半。” 周宁撇嘴,捂着鼻子喝,热气熏出一层薄汗。 眼睛透亮,“谢了。” 他不紧不慢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后,颔首,受了。浑身散发“你道谢应该的”讯号。 周宁看他拽二八五万样,懊恼后悔和他道谢了。 “你今天不是有工作?” “啊,是啊,昨天看过了,没问题。有另外个负责人在场就够了,我等会和组长请天假。” “你是该休息一下,工作放一放。” 停顿几秒,周宁奇怪地问:“你这么神,连我今天有事都知道?” “听李梦讲的。”贺州八风不动,不紧不慢地说。 “哦,”周宁懒得问两人怎么会聊到她,反而对另外一件事感兴趣:“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贺州瞥去“问这干嘛”的眼神,“同学。” 高中同学周宁差不多都认识,没听说过这号人,想来是大学认识的。 周宁抿唇,“她也是锦大的。”自己要问,问了又不开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周宁未意识到心头想法奇怪,她不开心好像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你们关系很好?”问地越来越离谱。 贺州唇角不着痕迹勾起,“她能力不错。”过一会有补充,“合作过几次。” “评价挺高啊。”含糊说完这句,周宁仰头喝掉最后一口糖水,生姜放的不少,味道辛辣。喝进嘴巴,一路向下,引起一阵暖意。 “喝完了?”贺州惊讶,接过空空的碗。 周宁捧着肚子,点点头。 口腔里味儿很重,又一口气喝这么多。生理性干呕了下,连忙拿手捂住,跑去厕所,没呕出什么来,漱了口味道淡了很多。 再坐回来,对方眼里笑意隐约可见,就像夜空点缀了时明时暗的星光,不分明,但确实存在。 “我去办理出院,你收拾下。等会送你回去。” 周宁没什么要拿的,一身轻松走下楼在大厅等他。 五分钟左右,贺州从电梯出来,一眼看到大厅里的她,不偏不倚走过去。 “你真闲。”四个字不咸不淡。 周宁看他走这几步找出异样在哪,又是吃早饭,又是办出院,又是送回家。闹哪出呢?这些派个人做就完了,需要他亲力亲为?今天是工作日,贺氏员工卖命工作,知道自家老板在这偷懒吗? 贺州像是没听到,向停车位走去,“上车。” 是她眼熟的迈巴赫,坐上车才看见后座上放着的被子。周宁能想象出昨晚上她是怎么一副鬼样被送进医院。 她面无表情上车,坐进副驾驶,扒拉几下控制屏,打算连蓝牙听歌。 “诶,我手机呢?” “烧成那样,你还管手机在哪?”贺州似笑非笑,嘴角却绷着。 她看人又有了不满的趋势,气势稍弱,不冷不淡的回:“哦。” 车子驶出,贺州思索着什么,开的非常慢以至于极其、极其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