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问就没什么意思了,周宁忽略心里的异样,神色自若。 最后那碗鱼汤周宁没喝,他也没问。 一顿饭结束,贺州早先一步上楼看文件,处理工作。周宁慢悠悠地在花园里走路,漫无目的,后来被小虫子扰的不胜其烦,她一扭头上了楼。 王嫂喊住她,递给她几个女装礼品袋。说都是她刚刚按贺吩咐去买的。 周宁点头道谢,拎着袋子上楼。 礼品袋散作一堆落在地毯上,周宁扯着最后一件真丝吊带睡衣,歪头看,沙发上还躺着一套换洗衣物,从里到外,完整一套。 套装延续了他一贯的穿衣风格,线条利落简约,又不失时尚潮流,怀疑他是拿着挑好的照片让王嫂去买的。 周宁拿着睡衣起身,去浴室洗澡。 贺州打完电话进屋,里面的灯亮着,米色沙发上零散放着女性职场套装,角落里是那只她今天背的小包,地上还有印着极简logo的礼袋。往里走,水流声清晰可闻。 他转身去了阳台,打了一根烟,没吸立一旁的小圆桌上,风阵阵吹来,烟丝很快飘起。他的烟瘾不重,拿来提神的时候会吸上一两根。 立在阳台护栏前,风从四面八方过来,都往衣服里灌,白色T恤鼓起来,贺州纹丝不动,站在那想着什么。 刚刚顾凌打电话,叫他喝酒。 贺州想到家里还有她,二话没说拒绝了。 他问,“你有什么事啊?” “睡觉。” 顾凌过了两三秒才回神,笑了一声,“这个点儿,你睡觉?咱还没到养生的年纪呢!” “你不懂。”说完,就撂了电话。语气里有幸灾乐祸的笑意,嘴角也勾着。 贺州在体会,这会儿的心情是不是和那会一样。 看到她的衣服,她的包。 听到她洗澡的声音。 …… “我洗好了。” 周宁推开阳台的破璃门,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旁边那根烟早就灭了,剩一个光秃秃的烟头,烟灰围着落了一圈。 外头很暗,没开灯。 贺州转身过来,风还在吹,周宁逆着灯光站在门旁,她身上的吊带睡裙被风吹地一侧紧紧贴身,另一侧被带起。 这睡衣是贺州在网上挑好了款式,让王嫂去店里买的。 她穿果然好看。 周宁搓了搓头发,刚洗完澡,浑身被风吹的发冷,见他不吭声,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她没再叫人,转身回了屋里。 贺州跟着进去了,反手拉上门,阻隔外面呼啸的风。 “吹风机在哪?” 周宁拿毛巾按压头发,他脚步声走远又走近,听到动静,扭脸看他,人手里拿着个吹风机站在后面,身上泛着秋夜寒意。 她伸手去拿,指尖擦过,没拿过来,略微抬眼,他低眸,视线交错。周宁被烫了一下,搓搓指尖,“你干嘛?” “电插口在那边。” “哦。”周宁慢腾腾跟着他走到床头位置。 吹风机被递过来,他进了浴室。 周宁慢慢地吹,“轰轰轰”声响在耳边,刚才还以为他要帮她吹。 吹到半干,她手举酸了,关了吹风机,坐到床边看手机。 贺州这时候出来,浴室里的雾气一片模糊,浴袍裹在身上,往这边走,过来吹头的架势。 他面对着她站,微低头吹。周宁感受到视线,同时他声音传过来,很低,进到耳朵里很痒,“我和她没有一起。”点到为止得很。 没有什么。 周宁动作顿住,止住想要挠耳朵的念头,继续滑动屏幕,往下看微博图文。 没有一起吃饭。 吹风机声音停住,他的气息猛然靠近,双眸紧紧抓着她的,贺州这时候才发现她这双杏眼和像顾凌家养的那只布偶猫很像,冷漠抗拒人靠近,看更透一点儿,更清楚一点儿,其实是傲的不行。 贺州仔细的看,“你不开心?” “发那条语音是因为看到她发的朋友圈,生气?”周宁给她点赞了,被他知道不足为奇。 眼神和语言织成了网,铺天盖地撒过来,从头到笼到脚,周宁毫无招架之力,死扛着不吭声,静静回视他。 空气里男女的对视滋养暧昧,一切水到渠成,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周宁感知到的危险越来越重,前方就是悬崖,但她不想勒马,至少这一刻她很清醒地决定继续。 外面的风刮地更狂,有一丝顺着没完全关紧的玻璃门进来,鬼哭狼嚎,为将发生的事儿酝酿氛围。 心跳和呼吸都很近,荷尔蒙激素迸发,周宁心脏要爆炸,盯着他柔软的唇瓣,没办法想更多。他离很近,并且距离还在缩短,八厘米,五厘米,鼻息交错,周宁都能看清他面上细小的绒毛,还有微卷的睫毛,可两人硬生生一片衣角没碰到,他刻意的,显出点坏劲儿来。 周宁没动一丝一毫,就这么半靠,坐在床头和他纠缠,对视。最先碰到的是鼻尖,那一下很痒,两秒,周宁微微侧了一下头,很小的角度,他动作顿住,同样盯着她唇瓣的眼眸抬起看她眼睛,像在询问,又似乎是戏谑,在周宁眼里都化成挑衅。 她把那头转回来,还向前进了半寸,像某个信号指令,贺州嘴角勾起,最后一丁点距离被压缩,唇瓣碰触,所有神经感受都集中在那,尤其敏感,抓心挠肺般的痒、麻。她抿唇,擦过他的,和他硬朗的外表不同,触感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