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昊难得露出踯躅的神色。 “我也说不准,总感觉……有什么被我们忽略了,可能是我多虑吧。” 朝政之事波诡云谲,连慕容昊都参透不了,更别说是身为局外人的我了。 时常有人夸我聪慧,可我觉得自己不过是运气好,加上有那么几分急智。 若说到心机和谋略,我还差得远呢。 我语带疲倦道: “遑论幕后主谋是何人,我们只管坚守本心,绝不结党营私,日后不管是谁继任大统,我们都尽心追随,不就行了?” 慕容昊温热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与我头挨着头依偎在一起。 他亲声呢喃道: “对,娘子说得真好……” 几天后,慕容昊果真告假不上朝,每日只守着我与孩子们。 刚开始皇上那边都痛快允假了,直到他第二十天没上朝,也不去军营,宫里就开始派遣使者前来询问,还带上御医要为他诊断。 慕容昊都找理由避而不见。 我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立储之事拖个一年半载,他总不能一直装病下去吧? 被识破了可是欺君之罪。 慕容昊满不在乎道: “皇上心里跟明镜儿一样,他自己后宫乱成这样,真当他毫无知觉吗?他知道我不想被卷入纷争,逼我现身只会叫皇后与荣贵妃斗得更狠。” 慕容昊还告诉我,荣贵妃先前伤病虽痊愈,可脸上留下被蜜蜂蛰咬后的伤疤。 她郁郁寡欢,躲在广阳宫不肯见人,后来我母亲为她调配了淡瘢去痕的药膏。 荣贵妃使用数日后,肌肤逐渐恢复如初,竟比先前还光滑水嫩。 她大喜过望,重赏了我母亲。 现下宫里的嫔妃抢着要我母亲调的药膏,荣贵妃却发话下去,说这药膏是赵尚食为她调的,其他人都不许用。 宫里除了皇后,就数荣贵妃位份最高,谁都不敢招惹她,皇后也不至于为了一瓶小小的药膏与她起争端。 荣贵妃甚至想把母亲调去广阳宫,专职为她调配面脂,不过皇上没应允。 我听完后无奈苦笑: “这下皇后和德妃定然认为,我们要投靠荣贵妃了……” 慕容昊剥了一颗葡萄塞进我嘴里,不以为意道: “随她们去吧,岳母不过是俸皇命行事,岳母是从太妃奶奶宫里出来的,又是朝廷命官,她们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我为母亲祈祷: “希望母亲别被牵连进去……” 慕容昊想起一些事来。 “对了,过几日七王子半满月酒宴,皇上邀咱们一家子赴宴,我正想着如何推拒呢。” 又是宴会,好像每回宴会总得闹出些事端来。 我心有余悸道: “能不去吗?你还继续装病啊?” 慕容昊沉吟道: “我装病倒好说,就怕皇上让你孤身带着孩子们赴宴,你救了许昭容和七王子,皇上说要在满月宴上嘉奖你……” 我怨怼地瞅他。 “那不是必须去吗?你逗我呢?” 慕容昊无辜道: “这不是还没到日子吗?为夫再想想法子……” 我决断道: “算了,去便去吧,你与皇上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不成她们还要再栽赃我一回不成?与其躲躲闪闪,不如激流勇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