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与宋芸珂皆面色微变。 宋芸珂是藏不住心事的,用恨不得把我撕碎的眸色死死剜着我。 叶氏的眼底掠过不忿,不过很快又恢复成笑面虎的模样。 她假笑道:“任凭主君做主,对了,届时在家里搭台,邀请戏班子来唱戏吧?” “好好……务必办得热热闹闹的。”宋子谦又对我道: “芸瑶,缺什么尽管与你母亲说。” 叶氏附和:“是啊,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我懒得跟他们虚与委蛇,演什么家和万事兴的戏码,他们是一家人,我不过是个外人。 我搁下筷子站起来道: “我先行告退了,大家慢用。” 宋子谦喊住我: “长辈们还在呢,你急着上哪去?” 跟他多说无益,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子谦在我背后吼了几句,叶氏装出贤妻良母的姿态,让他消气。 雪鹃陪着我往外走,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博得叶氏的信任,而今她成了我的贴身侍女。 我走出院子,才发现一旁就是我母亲过去住过的住所,名字已从“撷芳居”变为“翠林苑”。 我问雪鹃: “如今谁住这个院子?” 雪鹃回答: “现在改成大少爷的书斋了,大少爷平日看书太晚,不想惊扰少夫人,就会在此留宿。” 我站在月洞门前张望,一株桂花树静谧地屹立在庭院一角。 我想起来了,母亲告诉过我,我出生时她亲自用糯米酿了一罐黄酒,就埋在那桂花树下,本打算用来做我的陪嫁,这种酒也叫“女儿红”。 不知道那酒还在不在。 正巧院墙角落里摆着锄头,我心血来潮,悄悄吩咐雪鹃: “那树下有我母亲酿的女儿红,你替我把风,我去挖出来。” 雪鹃点头,我疾步跑进翠林苑,扛起锄头就开挖。 我挖了三个坑,终于找到那罐在泥土里躺了二十四年的黄酒。 我费劲地把黄酒搬出来。 我满头大汗,浑身泥泞,但心中无比喜悦。 我将黄酒放在一旁,用锄头将土推回坑里填平。 正忙着,雪鹃十万火急地跑来。 “娘子,大少爷来了!” 我抱着黄酒就要撤退,雪鹃扯住我: “来不及了,先躲起来。” 我俩蹲在假山后暂时藏匿。 须臾之后,只听一阵脚步声,宋锦樘醉醺醺地,被一名眉清目秀的小厮搀扶进来。 “少爷,您小心脚下……”小厮扶着他往台阶上走。 宋锦樘痴笑着,冷不防凑在小厮嘴上亲了一记。 我心底一跳,目瞪口呆。 那小厮不闪不躲,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墨竹……你身上好香。”宋锦樘唤着小厮的名字,像狗似的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还将手伸进他衣襟内。 “少爷,进去再说……”墨竹露出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两人勾肩搭背进了房间,把门掩上。 不久,房内就传来阵阵暧昧不明的喘息声。 傻子都知道他俩怎么回事。 我大气也不敢喘,和雪鹃猫着腰溜出翠林苑。 我俩脚下生风,不敢多作停留。 直至回到芳华阁的房间,我才问出心中疑问。 “大少爷这事儿,其他人都知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