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舒朗笑道: “只是问了我一些与医药有关的事,哦,还问你和孩子们平日都喜欢吃什么,用什么。” 我还当慕容昊会探问孩子们的身世,不过就算他问了,母亲定然也不会轻易透露。 但我还是不放心,又问: “没有问旁的事吗?” “没了。”母亲宽慰我:“王爷是懂分寸之人,不会胡乱套话的。” 我满怀心事地回了房间。 我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拆下钗环,放入妆奁内。 妆奁里还放着慕容昊送我的银簪,无论搬过多少次家,我都没舍得把它丢了。 我怔怔地望着簪子,只觉怅然若失。 隔天,慕容昊不知为何,命裁缝给我们一家量体裁衣。 衣裳赶制出来后,俩孩子欢欢喜喜地换上了新衣服。 随后,慕容昊又派侍女为我和母亲梳头打扮。 装扮好后,我们一家四口坐上朱轮华盖车,跟着慕容昊出门。 我以为他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游玩,未料马车却往宫中去了。 马车在北玄宫门前停下,经过重重守卫,我们终于抵达目的地—— 竟是庆太妃居住的永宁宫。 不知慕容昊意欲何为。 我惴惴不安,与母亲和孩儿们一同拜谒庆太妃。 庆太妃慈爱道: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自家人? 她为何这么说? 我心中更没底了。 庆太妃让宫人摆好茶水果点,热络地招待我们。 期间她抱着俩孩子逗乐,又赐了一对赤金八宝长命锁给孩子们。 我和母亲都坐如毡针,庆太妃问什么便答什么。 慕容昊冷不防道: “祖母,既然您疼爱小佑和小佩,不如让他们留在宫中陪您解闷儿?” 他这是何意? 我惊诧地看向他,慕容昊神色自若,目不斜视。 庆太妃笑不拢嘴道: “当然好,就是不知小赵娘子舍不舍得。” “我……” 我刚想婉拒,慕容昊打断道: “听闻赵娘子精通药理,干脆也让她留在祖母身旁,做个司药的姑姑。一来可一展所长,二来也便于照料两个孩子。” 庆太妃颔首: “如此甚好,赵娘子意下如何?” 我与母亲面面相觑。 司药姑姑是正经的从五品宫女,过往只有官宦人家的女儿能担任。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 母亲讷讷道:“谢太妃恩典,民妇……受宠若惊,民妇粗鄙愚蠢,怕无法胜任如此要职……” 庆太妃笑道: “赵娘子谦虚了,听玉马庵的住持说,你医术了得,且宅心仁厚,时常为庵里姑子们看病,且分文不取,你在哀家身边做姑姑,哀家可放一万个心。” “谢太妃,您谬赞了……” 我知道这定是慕容昊向太妃求的恩典,若是承了他的情,我日后就别想再从他身边逃脱了。 庆太妃身边的谢嬷嬷帮腔道: “赵娘子,做了宫女,不仅能拿宫俸,日后出宫还有抚恤银子,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差事啊,你就别推辞了,俗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了。” 此话叫我如当头棒喝。 母亲为我辛劳半辈子,好不容易得到庆太妃垂怜,眼见有出头之日,我岂能为了自己那点儿女私情误了她? 我小声唤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