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他们的介绍,长生则说道:“好吧,方丈师傅告诉过我:少林新武僧团的和尚,都是湛字辈的,你们的法名都是湛字,加自己的本名吗?”
陈造林点头回答:“是的,俺的法名叫湛林,他俩兄弟叫湛二和湛三,辛弟的法号就叫湛辛。只是刚才您问俺的家乡,才想起俺的本名。长生小师傅,你们俗家弟子也应有法号吧?”
长生摇了摇头,回答道:“方丈师傅并没有赐法名于我等,也就不曾有法号。”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一直是几个小武僧的带头人,跑了过来,跪倒在长生的面前,拜道:“长生小师傅,您是方丈大师傅的关门弟子,既向您提起法名一事,便说明您随老方丈的衣钵,不用再赐法名,就也是真字辈的!请受湛智一拜。”
在场的武僧们一听,都知晓,真字辈的,在整个少林寺院,那意味着至尊的功法和道行。也都赶紧跪下行拜。
长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说法,吓了一跳,忙上前一个个扶起,说道:“湛智?是一直和我一起练功的那几个小和尚?”
那几个小和尚也赶紧跑进来,跪拜长生道:“上回长生师傅救了我等性命,我等还一直没瞅到机会拜谢。”
说着,几个小和尚都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长生赶紧又解释道:“湛智,你可能弄错了。本人成长生,是这里最年少之人。按理说,你们都是我的兄长。我要在少林寺养伤,寺中的武僧和尚都出征了,方丈师傅就让我来陪大伙一起练功。方丈师傅没赐我法名,是因我伤好后会离开少林寺的。所以,咱少林新武僧团一百零八大罗汉阵,还有往后的十八罗汉阵,也都并不包括我在内。”
可是,连湛林都听了后,不知如何是好,都看向了湛智。湛智马上说:“长生师傅,不管如何说,您是方丈大师傅的关门弟子是真的呀,即使不是方丈大师傅的真字辈,那也是……”
他掰着手指念叨着:“玄祖清净真如海湛寂淳贞素德行永……”然后说道:“那长生师傅也是如字辈的。”
众人听着还是要拜,长生又赶紧摆着手,说道:“这样推论出来的,是不作数的。还是湛林说得对,少林武僧应该是打出来的,也就是常说的校拳。那么现下,我就和湛林还是校拳吧。”
说着,长生就扎起了马步,左脚横跨,一跺脚,那石地板似乎开裂了一般震颤着。
陈造林看着,也觉着长生是个汉子。再看他时,已不再觉着他年纪小,而是有种莫名的敬畏。他后退一步,看了一眼一起来的湛辛、湛二和湛三,又扭头看了一眼湛智,吸了一口气,说道:“长生师傅请!”便也扎起了马步,双手起势,圆润、优雅的陈氏太极姿势,让长生真的觉着赏心悦目。
不过,当二人一接触招式,长生便察觉,陈造林除了起势,一看即是太极功法,但一上手,便完全没有了太极“内合其气,外合其形,位居其中,形气相含,神形俱妙,”这样的感觉,甚至也没有了内家拳的味道。
倒像是自己在黄家沟时,所研习黄师傅的实战争胜的功夫。
“好吧,”长生心里马上反应着:“我也用黄家镖运长拳。”
长生之前个头还没急长时,便经常以长拳出拳与踢腿放长击远的特点,以延长自己身高和臂长的不足。如今,他身高已无异于湛林,再用长拳,整个动作,一下子就撑长舒展、筋顺骨直。让湛林的陈氏太极,一下子就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功。
但是,长生每每要击中或踢中湛林时,都变幻了出拳或踢腿的线路,毫无破绽地一次也没有打到湛林。
而湛林自己招架都有些吃力,根本无法打到长生。就如此,僵持了不少的时候。长生确定湛林可能使出了全部精力了,便退到一旁,做了收式。湛林也喘了口气,看到长生收式,便也起了收式。
长生说道:“湛林兄,谢谢你让我见识了陈氏太极。”
湛林马上拱手行礼道:“长生师傅,在下领教了,是您让着俺的,俺不傻,心里明白,也看得明白。”
长生耳朵里马上回响刚才这几次湛林他们称呼自己,注意到已取掉了中间的“小”字。他心里还是蛮开心的,终于让大伙不再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他也谦虚地说:“湛林兄过谦了,咱们只是平手,不存在谁让着谁的事儿。我是真的见识了陈氏太极,以胸部为轴心,动作轻盈、灵活,内劲细腻,劲力轻柔而不浮。更是让我看到了‘白鹤亮翅’、‘狮子摇头’、‘蛇形化掌’等陈氏太极的招牌招数,真的很受教。”
湛林一听,忙跪倒于地,说道:“长生师傅,多谢您能知晓陈氏太极这么多。但在下实在惭愧,功夫不到家,根本代表不了陈氏太极。”
长生本是毫无防备,完全没料到湛林会这个时候又下跪了。他赶紧扶起湛林,只说道:“我也很惭愧,方丈师傅都弄了那么大的阵仗,为我暂时统领一下武僧团铺路。我却还是太不够能力和资格,没能让大伙认同。”
湛辛起身后,又对长生拱手大礼道:“长生师傅,俺来少林,是半路出家。也没像湛二、湛三和湛智他们拜过师,俺,俺是想等俺也练出点儿名堂,像湛林那样,再拜个师傅。可是眼下,少林整个武僧团都出征了,长生师傅要是不嫌弃,我恳求拜您为师。”
说罢,湛辛就双膝“噗通”一声直直地跪下就拜。
这一下不要紧,湛智也呼着跪下就拜;几个跟着的小武僧和尚,更是全部跪下就拜;湛林看着,也毫不犹豫地跪下就拜;包括那个一直在一旁观察动静的济安,也高喊道:“湛安请求拜长生师傅为师!”
眼看着除了湛二和湛三少数几个已拜过师的,都要拜入成长生门下。长生刚才一个一个扶起的一干人,此时,更是一大片的人跪拜着。
长生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么下去,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快快请起,这是不行的。我,我只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又年少无知,怎么可以僭越方丈师傅,自己收起徒弟来了?不行,不行,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
湛辛是读过书的,他抬起头,却说道:“师傅,我和其他和尚不一样,我从没有拜过师傅,此生只拜您一人为师。方丈大师傅历来都主张:佛僧也要取百家所长,才能辩证佛法,使我佛境界发扬光大。师傅,您那么高德大义,湛辛是从心底里佩服、崇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