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听着老和尚的话,心里踏实了许多。他见长生如此厚待这位老和尚,想着这和尚一定与长生的父母生前,有密切的联系。这对他熟悉掌握长生周围的关系,打探闯王殿下想要的金箔秘籍,是很有帮助的。
所以,他也恭敬起来,对老和尚说道:“住持大师在上,张某先前失礼了,请多鉴谅!张某也愿,谨遵大师安排。”
老和尚这才也回道:“张施主不必多礼,善哉,善哉!”
长生则问道:“张县令,为官好好的,如何投奔义军造反啊?”
张县令朝长生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张某不愿像你等孔儒奴才,满口仁义道德,却干着欺压百姓,屠杀义士的勾当。不行么?”
长生听着,笑道:“孔儒汉奸文化,不正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的官僚们,为了彰显名师高徒,而长久地吹嘘起来的么?”
张县令马上反驳道:“张某一个九品小吏,算哪门子官僚?我可从来没干过欺压老百姓的勾当!”
“是啊,”长生接着说道:“你要是得志,能升得八品、七品,你还会弃官投奔义军?不一样,你也会欺压百姓吗?”
张县令听长生说到自己的痛处,一时语塞,只“你,您……”没有再以此话题说下去,而是以自己三十来岁的长者身份,叹道:“唉!你个黄口小儿,和你说不清。”
长生也不再激他,只扭脸对老和尚拱手一礼,说道:“住持大师,您和黄叔一起先用斋饭,我去处理一下他们的伤势。”
说着,就起身,走到张县令跟前,一把将他拽起:“走,去看一下你那几个伤兵。”
旺才也赶紧提起一只药箱,跟着长生,一起去到二楼走廊形成的,一楼廊下,准备治疗那几个义军伤兵。
张县令此时,才感觉到,自己也受了伤,现下,脸面都有些生疼。
他开始嗷嗷叫道:“成长生,你也太狠了吧。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这是要张某的命啊!俺算是栽了。”
长生把他按在一张椅子上,说道:“哎!这可怨不得我,是你先上来就喊打喊杀的吧。”
长生一扭脸,却看见小桂也跟在他身后,跟了过来,忙问道:“对了,小桂,你脖子也伤到了。”他把张县令丢在一旁,马上就拉小桂坐下,给她包扎处理脖子上的小伤。
张县令又哼哼道:“成长生,你,你也太见色忘义了吧?她那点事儿,不用管,就已经好了。”
小桂则说:“你一个大男人,就会欺压弱女子,滚一边去吧。”
张县令无语,只好又“哼哼”了两声。
长生笑道:“呵呵,小桂,别和他一般见识。我先帮你包扎一下,放心,我这药,是不会让你留下任何伤疤的。”
听着长生如是说,张县令赶紧又对长生说道:“成长生,你也得给我保证,让我这脸面,不留下任何疤印。”
旺才则没好气地说:“你个大男人,不当县令了,也算个剑客吧,那么讲究脸面做甚?”
旺才说着,就打开药箱,要给张县令上药。张县令虽没理睬旺才的嘲讽,但见旺才要给他上药,忙起身退后,坚决不让旺才碰到他。
长生喊住张县令,说道:“张县令,你放心,旺才是我师兄,他的医法,和我的医法同出一辙,决无二致。所以,你也放心吧,叫他先给你上药吧。”
张县令很不情愿地,又坐回原处。旺才反而到一旁,去看其他伤者了。
长生给小桂处理好了脖子,便走到张县令跟前,叫小桂帮忙,打来一盆清水。先用白色粉剂,化成乳白色水剂,用棉签蘸着,给他涂抹到了脸面上。稍待片刻,又给他涂抹了一遍。再待片刻,就用清水,将他的脸面清理了一遍。
又用棉布,用先前的乳白色水剂浸透,拎成半干。轻轻给张县令,边敷边擦了一两遍。再让小桂,重新将张县令的头发梳理了一番。
然后,对他说道:“好了,你到柜台那边,有面镜子,看下,是不是好多了。”
张县令起身,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面,感觉特别的清爽,对长生鞠躬道:“谢谢长生大夫,我感觉已经完全如常一般的舒适,您真行,张某佩服。”
他又看了一眼旺才,撇了一下嘴,说道:“你就是和成长生一起学的医,也一样和他学不出一个样儿!你瞧瞧,你上来用的药,方法就不对。”
长生马上说:“张县令,这你就不对了。刚才与眼下,差一刻钟,用药自然不完全一样。前一刻,我也会与旺才师兄,用一样的药。”
他“哦”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便真的走去柜台那边,找到那面挂在一边的半大镜子,趴到跟前,仔细看了看自己,觉着完全恢复了自己的原貌,心里还是蛮开心地。他再看看自己的发型,梳法,也与之前他自己捯饬的不一样。
这回他点了点头,心里说着:“嗯,这个梳法,也应是眼下里,最好的梳法了。”
他又走回来,对长生感谢了一番。还向旁边正忙着,给长生打下手的小桂,说了句:“小桂是吧,之前张某有眼不识泰山,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小桂则“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扭脸,又继续忙着去了。
张县令无趣,但心里还挺痛快。
这些时日,他们找长生,找孔圆,还要追查金箔秘籍下落,劳累多时,都无结果。今儿,却一下子,把长生和孔圆,全都找到了。而且,依现下的情况,这个成长生,似乎还的确是个少年,并没有太深的城府,人也好相处。
他心里盘算着,只要多跟长生去一些地方,就能更仔细周全地了解到,他的行踪和有关系的人群,再顺藤摸瓜,似乎也是比较地容易了。
他走到自己手下坐着的那张桌子前,四下看了看,问道:“你,你,你们五个,不是被成长生打得屁滚尿流,倒地不起吗?怎么?一个个都好着呢?都吃上了!”
那五个家伙,赶紧放下碗筷,回答道:“师爷,那成长生实在厉害,有功夫,有德行,点到为止。既制服我们,让我们疼痛得不能再打了,却丝毫没有伤到我们。”
张县令又扭脸瞟了一眼正忙着的长生,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五个家伙,也赶紧给他们的师爷让座,摆上碗筷,招呼着吃了起来。
长生看着旺才,轻声说道:“往后真的要打人时,还是千万别打人脸了。否则,才是真的要拉仇恨啦!”
旺才回答道:“也是,以前我怎么没发觉,这个老话这么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