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成炤。”成长生终于开口说道:“这掌法,是爹专门为成炤设计的。这么多师兄弟中,只有他,会这个掌法。他,他为什么要袭击我娘?”
顾倩倩听到,马上转脸紧盯着长生:“他?他可是你爹你娘最重视、最照顾、最悉心培养教导了十年的弟子!”
长生则说:“可,他是朱慈炤,是皇子,他生来至七、八岁之前,所教化的孔儒理念就是:所有人,都是他的奴才,都是随时可以为他而死的!我爹身陷囹圄致死,也都是因为他;可他却为了那个没有影子的‘金箔秘籍’,竟然又害死了我娘!”
顾倩倩当然,也是听说过“金箔秘籍”之事。但他警告过自己的父亲,也是朱慈炤的启蒙老师、先生、太傅,不能为了金箔秘籍,而不利于成巴图,断送了女儿的幸福。
现下看来,顾太傅,的确为了女儿,并没有太为难成巴图。但他从朱慈炤幼小之时,就开始对皇子们实施的教导与驯化,使得朱慈炤早已歪理成性,本性难改。
“原来,”顾倩倩终于收住哀伤,大有感悟道:“巴图哥和纳兰姐,总是对我爹东林孔儒党人的所做所为,颇有微词。我当下,算是看明白了。孔儒教化下的大明朝上下,文武百官都成了明面上满口‘仁义道德’,暗底下却欺压百姓、搜刮民财。外敌打来时,他们中庸权衡,毫无原则与正义,为争权逐利,不择手段。这样下来,大明朝上下,不仅不能抵御外敌,搞起叛国投敌,却一个比一个快,一个比一个彻底。这种孔儒教化,的确只能造就出数典忘祖、丧权辱国的伪君子!不过,长生啊,您可得相信我,我爹是决不会叛国投敌的。”
长生回答道:“孔儒一党做恶多端,但孔子老夫子并不知晓,他只是先秦时期的一个教书匠人。被后世的孔儒一党拿来做大旗,搞了一大堆欺骗教化民众的歪理,才造成了今日大明朝似残垣断壁一般存在,早晚就会坍塌。当然,我相信二娘,你爹也一定会像孔老夫子一样,只是大明朝的太傅,而不会转身投靠强敌,做新朝或他国的官宦。”
“嗯。”顾倩倩看着面前简陋的灵堂,双手抚摸着成巴图的棺木,又沉浸入悲痛之中。她说道:“我既是你二娘,就会和你一起,为你爹娘守灵、尽忠尽孝三日。等安顿好你爹娘,让他们入土为安,之后,你还是跟随我回老家去吧?”
长生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着顾倩倩,坚定地回答道:“不,二娘,还是您自己先回京城家中。我呢,还是跟着黄叔回黄家沟去。我要拜黄叔的师傅为师,学好武功,然后替我爹报仇。之后,我定会去接您和弟弟或者是妹妹,一同回归我爹娘的大草原。”
顾倩倩看着长生如此坚定,便点了点头。不过她注意到,长生只说为爹报仇,并没提起为娘报仇。想着这样也好,正如刚才长生所说,朱慈炤是皇子,他把所有人都当奴才,所有人随时都应该为他而死。长生还是太年少、太善良了,不与阴险狡诈的朱慈炤拼命,是很明智的。
她也不再多劝说什么。
第三日,成巴图和赵纳兰灵柩,如长生之意,被按时下葬了。
这三日里,十几个师兄们,可真是花费了心思和精力,在驿站掌柜帮助联络下,从很远处请来了石匠,为师父和师母修建了当时条件下,非常不错的合葬坟墓。还专门刻了块很是大气的石碑,竖立在了坟墓前面。
葬礼也一样,虽然简陋了些。但所有弟子都在,也算隆重了。
顾倩倩首先行了大礼;黄大头也是长辈,也跟着行了大礼。
然后,才由长生带着所有随行的师兄弟子们,行了大礼。
成申和成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成戌和成亥身边,自然地是站在了长生身后。与始终站在朱慈炤身后的,成子、成牛、成寅、成卯、成龙、成巳、成午和成末,俨然形成了两个团伙。
两个团伙群体之间,是成旺才他们六位年长的师兄。
长生身后,还有赵琳和狗狗覃喆。
挂幡、上香、烧纸钱、焚阴宅及日常用品……一应能办得到的程序都没有少。
最后,就是黄大头要给成老爷和赵先生敬酒。
朱慈炤也单独上来,要敬酒并想说点儿什么。黄大头马上拉住他,说道:“你不配!”
朱慈炤无趣地退后,却被长生拦住:“成炤,你接招吧。我要替我娘报仇!”
朱慈炤吓了一跳,忙又后退几步,把成子和成牛推到前面。
长生喊道:“几位师兄,你们是成炤的死士,对外威胁时护着成炤,我不反对。但他害死我娘,害死你们的师母,是成家之事,我就得清理门户,为娘报仇。”
马上成巳和成龙等几个不知情的师兄,赶紧到前面拦住长生,劝说道:“长生小师弟,你娘去了,永王殿下,也和我们大伙一样悲伤,怎么能说是永王殿下害死师母呢?”
长生站住,对几个当时说是在场的师兄说道:“成子师兄、成牛师兄、成寅师兄,还有成卯师兄,你们当时是都在场吧,我娘是怎么摔到山崖下的,你们总有人清楚地看到了吧?”
几个师兄都面面相觑,无话可说。
当时出去探报的成午、成末和成申,也想知晓师母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摔死了。
特别是站成戌、成亥旁边的成申和成酉,二位又是痛苦地哭泣道:“是啊,师母那么高强的武功,怎么会,怎么就会摔到山崖下去了?啊啊啊……”
顾倩倩走上前,流着泪说道:“我给纳兰姐更衣时,发现她背心上,有一个掌印。这个掌印,长生仔细辨别,是大力金刚掌所为。”
一提起大力金刚掌,众人都知晓,这是师父成巴图,专门为成炤设计创造的独门武功,是绝无二人练就出这个武功的。
大力金刚掌的特点就是,一掌击下,能致相应部位内脏,突然失去血流而停止工作;只要稍微用力,便能使得相应部位的内脏,破裂而造成内出血。
赵纳兰在毫无防备之时,突然被最亲近跟前之人袭击,当时就失去了平衡控制能力。尽管她瞬间强行发功,想保持平衡,努力去安全落地。但实在是被伤及要害,最后也没能完全调整好身体,侧身摔在了大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