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婉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轻盈而又坚定。可她不想回头,回头就怕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头顶的灼热感忽然消失了,掀起眼帘,入眼的是一把做了处理的遮阳伞。在议政殿前,也只有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和巩固大臣才有资格持伞遮阳。她沈灵婉是沾了身边人的光,才有此等待遇。 “跑着做什么?大太阳的,没得中暑了!”赵亦恒有很多想问的,然而脱口而出的还是关心沈灵婉的话。 沈灵婉望着广场一侧,石板缝中间长出的野草,在骄阳日照下,有些蔫蔫的没精神。随口问道:“你说那根草,会被晒死吗?” 随着沈灵婉的视线,赵亦恒看着那蔫不拉几的野草,蹙眉在想小姑娘问的话是否有什么深意。 半晌没想明白小姑娘要说什么,也许就是随口一问,赵亦恒就随口一答:“现在烈日当空,等夜幕降临这草就活过来了。” 沈灵婉:“是呀!所以要是能一直烈日当空,是不是就能扼杀那些糟心的事情、糟心的人?” 赵亦恒眉头紧锁,想不明白,问道:“皇上逼你的?” 沈灵婉微微摇头,说道:“没人逼得了我,是我自己的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赵亦恒有些恼怒,加重了语气:“胡闹!别人的错,为什么要你承担?” 沈灵婉有些感动,含着泪光侧头看向赵亦恒。看的他那点点怒火消失不见。 沈灵婉撇开脸,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又转过脸,对着赵亦恒一五一十的道:“爷爷说,皇上也牵扯在其中,他把帝位动摇,伤了国之根本。” “我爷爷这人,一辈子心里没有自己,家国天下的排序,永远是家在最后。” “万一有天触怒圣言,不得善终怎么办?沈家族人不少,如果被牵连怎么办?” “这个朝堂已经千疮百孔了,有些人是稀里糊涂就被牵连的。爷爷是个好管闲事的好官,但他不是个守护家庭的好长辈。用我做出牺牲,换爷爷功成身退,没什么不好的。” 赵亦恒不知道说什么好,以他现在的能力,并不能保证不跟皇上做交易的情况下,沈家安全退出朝堂。 更何况沈灵婉的父亲和大哥还在朝堂,怎么做都不合适。确实,沈灵婉的方法不伤各方的体面,最为之有效。 沈灵婉看向赵亦恒,说道:“皇上的意思,左相那牌是不行了,有意让你接手左相这边的人。让你和右相相互制衡。” 赵亦恒略微舒张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沈灵婉忽而一笑:“皇上想玩帝王之术,哼!他德不配位!我自私的把我爷爷摘出来, 剩下的事情就靠你们了。” “揪出朝堂的硕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时间清理,也需要时间补缺,才能保证百姓不受无妄之灾。” 赵亦恒此刻关心的不是这件事,只想问:“为什么要说择日……” 沈灵婉笑道:“’红颜祸水‘,自然要受到惩罚,不然会说沈家居功自傲,没法给世人一个合理的结尾。” 赵亦恒欲言又止,他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