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婉平日里不出自己营帐,军中无人知道她的存在。此时处理伤患是头等大事,也顾不上“女子不得入营”这一说。 只是看到娇小姐这般做派,顿时心生厌恶。 “韵秋,带着沈小姐快回去!”谢然皱了皱眉,回头低声吩咐着韵秋带走沈灵婉。 韵秋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这个场面习以为常,看到沈灵婉格格不入的样子,也有些不悦。 “不!我不回去!”今日睡不好,也没什么胃口,呕了半天,都是水。调整好状态,便回到谢然身边,“刚刚先生问我会什么,我会处理伤口,包扎!再不行,我可以给医生们打下手,我识的药材的。” 刚刚瞧不上这个世家小姐的众人,听着沈灵婉的话,瞬间对她改观了不少。 “我平日里没见过这么多伤患,只是一时没适应。等我适应了就不会了!” 沈灵婉在众人的注视中,主动走向担架上重伤的士兵。看着这人意识清醒。便开口问道:“除了伤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担架上受伤的士兵盯着沈灵婉不语,这眼神是一种质疑与不屑,赤裸裸的挑战沈灵婉的尊严。 “患者左臂刀伤不重,腹部刀伤最为紧要,深半寸,需尽快缝合消炎!”沈灵婉伸手检查明显处的伤口,并按压士兵其他的胳膊腿。为检查到其他问题,便将撕下黄色薄纱外袍的一角,系在士兵的手腕上。便走到另外一个拄着拐杖的士兵。 “患者左腿刀伤见骨,伤口明显溃烂,并伴有发热,需紧急处理!”沈灵婉身着黄绿相间的纱裙,为了区分,便四处张望,没有找到合适的,就顺手撕开士兵裤脚刀伤位置的布料,系在他的手腕上。 身后站着的谢然和众人,看到小姑娘分门别类的,甚好!甚好! “小姑娘,这轻伤要系什么颜色布条?”白胡子军医,谦虚的问着。 “系白色,接受过治疗的系绿色!”白胡子军医赶紧招手,吩咐其他的医师和手下的小医生们,就按照小姑娘的做法分门别类。 身后站着的谢然闻言,赶紧使唤后勤准备相应布条。众人都忙活了起来。 “你就跟着沈小姐,切莫让她累着伤着了!”谢然忙着还不忘嘱咐韵秋,刚抬脚又觉得不够,又对边上的小六说道,“你也跟着沈小姐!” 二人领命,就追上了沈灵婉的脚步。 “小姐,你说,我来系!”韵秋抢着沈灵婉手上的活。 “嗯!”沈灵婉也不推辞,便接着检查下一个士兵,还不忘对身边另一侧的小六说道,“小六哥,你组织一下轻伤的带到一处,让他们互相处理伤口包扎。没病没伤,去给重伤的那边搭把手。” 越是忙碌,越是让沈灵婉找到了在国子监看管众学子的感觉。临危不乱,有条不紊。 那边谢然安排好各个岗位的主要事宜,便领着杨将军等人进了主营。 “老杨?什么情况?” “哎…那日纳塔出战的主帅也末,本是正面对抗,实力相当,也没落下乘。可是后来纳塔三皇子阿克克从一侧突击,才导致破防……”杨将军将战况一一汇报。边上的记录官刷刷的誊记作战的过程。 “王爷让老夫带着大部队回来,说什么给他探探后方是否有埋伏!”杨将军说着就红了眼睛,摇摇头,“老夫大半辈子都在军营!纳塔若不是出了全部兵力,又怎么能压制我军,后方有没有埋伏,我能不知道!”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爹,王爷为三军主帅,考虑的事情要比我们多,若我们执意留下来,王爷也放不开手脚大干一场!”杨将军独子杨凡说道,“我们既然回来了,就做好后勤的事务!”杨凡说着,看着自己老父亲和谢然,而后余光瞄向身边其他的将领。 二人自然懂他的意思。谢然留在后方就是为了盯着某些人的手脚。 此次战役拉响,有两个战场,西北方向由方家军打头阵正面迎敌;西南方向,快接近南疆的地方,由右相的人刘云京将军率兵和南疆合力,牵制纳塔另外一城的兵力;另一个左相的人李德水将军,他本就是北疆最边城的边防驻军,这一战就属他叫的欢,关键时刻,非要说大本营不得不守,万一被敌军偷袭端了怎么办! 要是以往,赵亦恒铁定将他拖出来练一练,只是之前耽搁了时间,战事迫在眉睫,所以不得不妥协。 为了防止李德水后方使坏,留下谢然坐镇后方。李德水是个将军,谢然只是个军师,品级上远不如李德水。但谁叫谢然确实有手段,自己主子又比对方的主子硬气,所以谢然打狗不用看主人,李德水才不敢造次。 “军师,刚刚那个小姑娘是?”杨将军开口问道。 “待王爷回来,你们自会知晓!我已安排伙房准备了吃食,各位将士先去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等安排妥当,再细说。” 众人互相拜别回到各自营帐。 —— “将军,你刚刚看到了吗?方家军伤亡惨重,溃不成军了!”一个谄媚的谋士围着李德水打转,说道:“将军,这几天我在底下摸查了一遍,综合下面的人提供的信息,我敢肯定出征之前,战王离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