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拿着《燕京日报》有点傻了——咋还上新闻了呢?
三版上有一张小黑白照片,就是夏天这帮人在十字路口堆的雪人。其中夏天那个炼钢工人雪雕站C位。
报纸上还夸呢:
据本报记者采访得知,这是一些年轻人学LF做好事,帮忙清扫路面积雪,顺便堆的雪人。
……无论从立意还是形式方面,都很优秀,方便了居民的出行,丰富了居民们的精神生活。
尤其是这座按照五元人民币上炼钢工人制作的雪人,非常的传神……
等到吃早饭夏爸看到报纸的时候,顿时就觉得异样,问道:“夏天,这个雪雕……”
夏天捧着一盆粥:“我不道啊!”
……
马上就要过年了,因为现在风气开放了一些,所以大家也活跃了很多。
多少有点喜气洋洋的意思了。
上午小伙伴们出去溜达,打算去后海滑冰。
可惜的是这冰刀鞋大家都没有!
到那看了半个小时,冻得跟孙子一样,撤~
我看别人划了,就相当于我划了。
此时夏天已经打定主意,要在今年夏天攒点钱,至少买他四双滑冰鞋啊。
然而眼镜说了,不用准备我那双,我不滑——这运动太危险,不适合我。
回去的路上,大春从兜里掏出了一手绢,“你们吃不吃?”
夏天一看,我焯~冻豆包!
豆包这东西,应该算是东北特产吧?
用黄黏米、糯米之类的东西做成类似年糕一样的东西,但是有馅,一般都是红豆沙之类的。
这年头能有点甜食已经很幸福了,红豆泥甜,豆包还管饱,多好!
但那是蒸熟了的豆包!
这梆老硬的,咋吃啊?!
就见大春跟土拨鼠一样用门牙“咔咔咔”的啃着硬豆包,一脸幸福的样子。
夏天:大春儿,你是真牲性~
路过一家国营小饭店,夏天买了几个包子大家分着吃,因为后厨蒸包子,所以大冬天的房檐上结了好些大冰溜子~
“呜呜呜~~”众人就听到大春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怪动静,仔细一看:大傻春儿~你舔那玩意干什么?!
到夏天他们胡同的时候,大春让小东先别走,自己跑回家去,很快又出来了,拿出了一个5分硬币大小的一個小圆盒。
“这是蛤蜊油,我看小东你手都冻裂了,涂涂这个就好了。我们在东北的时候总用!”
小东感动的不行,抹了抹手,油乎乎的。把蛤蜊油递给大春,大春直摇头:“拿去用!”
夏天笑了,问道:“那李姨问你你怎么说啊?”
大春一笑:“没事,到时候我就说让夏天你拿去了,我妈就不问了!”
夏天眼睛溜圆的瞪他:我他么的背了多少自己都不知道的锅啊?!
……
1月31日是小年,这天大家都得吃顿好的。
第二天到了2月,《儿童文学》发表了的夏天的《小白兔和小灰兔》。
就是那个两只兔子帮山羊伯伯种白菜,不要白菜要种子的故事。
大春的感悟是:种子白菜我都要,种子种下去然后吃白菜,白菜吃完了种子也长成白菜了!
夏天:你还挺有可持续发展的思维呢!
这要是三十年后再问大春这个问题,估计山羊伯伯就得把U盘给他了——全是东瀛的高质量种子!
还有几天就要春节了,已经能够听到胡同里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开始放鞭炮了——就是把挂鞭上的鞭炮拆下来,用香点着放,能玩老长时间了。
竟然有卖鞭炮的了?
当然了,这玩意着的可快了,整不好来不及丢出去~
春妈也买来了红纸,开始剪窗花。
你别说,李姨这手艺会的挺多啊!那窗花剪得还挺好看的!
他们院和夏天他们家,都用浆糊把窗花贴在了玻璃上,很喜庆。
本来以为能够吃几天好的,等着过年就行了。
万万没想到,临年底了大春还挨了一顿揍。他爹揍的!
大春用俩冻豆包换了几个拆散的鞭炮,结果他往公厕里丢。
把居委会主任那老头吓得,裤子都没提好就往出跑。
大春这顿打挨得不冤!
公厕里放鞭炮——你这不是激起公愤(粪)吗?
春爸一顿黑虎掏心~
春爸教育孩子从来都是黑虎掏心,打的pangpang响。
居委会老头就看不下去了,连忙拦着——大过年的别给打死了!
怪不得大春体格子这么好,从小就进行压力锻炼~
春爸:你爷当年就是这么打我的!
没错,春爸会两下子,有点家传本事,虽然不多。据说祖上曾经当过胡子,后来投靠格命了。
夏天:人家爷爷还留下了家传本事,我家就没留下点啥?比如神秘小盒子啥的?!
……
2月6号,春节。
这过年了,伙食确实好起来了。也有肉了,也有鸡了,虽然不能管够,但也解馋。
夏妈还买了罐头、糖块、一小坛腐乳。
夏爸给夏天买了一大包的康乐果和爆米花……
不过除了吃饺子,收了一块的压岁钱,夏天没有什么太多过年的感觉。
这大过年的,也没个电视,没个春晚啥的。
而且放鞭炮的也不多,更别说烟花了。
就连贴对联的都没有几家!
那段红火日子,讲究移风易俗过春节。
等到了二月中旬,夏天在广播里听到了一个消息:燕京恢复中小学录取招生。
教Y部颁发了《全日制十年制中小学教学计划试行草案》,统一规定全日制中小学学制为十年,其中小学五年、中学五年(初中三年、高中两年)。统一为秋季始业。
有条件的地区,可以逐步实行六周岁半或六周岁入学……
中学的学制由之前的“二二制”改为初中三年、高中两年。
同时……恢复校长负责制。
这标志着中小学教育全面走回正轨。
这说明夏天他们有学上了!
虽然耽误了一年,但问题不大。
夏爸得知了消息,也积极地打听政策。
很快,夏天和大春就参加了东城这边一所中学的招生考试。
考还是要考一下的,这年头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教学资源也有限。
不过因为放养了一年,所以考试适当的放水。就连大春都通过了!
春妈还挺激动的:“你能考上初中,这是伱们杨家祖先保佑啊!”
大春就不满了:“妈,我这是凭自己实力考上的!”
春妈:“你自己实力自己还不知道吗?”
大春:“妈,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是捡的吧?”
大春妈:“你才怀疑呀?从你第一次考倒数第一那会儿我就怀疑,是不是在医院抱差了?!要不就我这透精百灵的,能生出你这玩意!”
大春倒是有钝感力,一点也不在意,或者说没心没肺,还在那儿打趣呢:“那你没去查查啊?”
大春妈撇了撇嘴:“你以为我不想查啊?我是给自个留一点希望。万一一查真是亲生的,那我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东北大多数人说话都这样,比较善于开玩笑。
其实大春自己考试之前都挺担心:“天儿,你说我能不能行啊?”
夏天:“你只需要竭尽全力,剩下的交给老天。”实在不行不还能抄我的吗~
也是大春傻人有傻福,夏天正好前两天跟他说过那几道题。
大春:剩下那些是我蒙的!纯自己的实力!
……
3月8日,夏天的生物钟把他叫醒了。
今天就不晨练了,收拾一下书包,准备上学。
崇W门初级中学,临时组建的初中,初中3年,高中2年。
夏天和大春上的一所学校,一会儿吃完饭一起去。
到了学校,倒也没啥好说的,离家也不远,还是那一批同龄人。
上学的路上跟夏天打招呼的就有三五十号人。
以夏天的记忆力,倒是都认出来了。
这跟上小学的时候,也没差多少啊!
分班,领书,上课……夏天和大春一个班,隔壁小东和眼镜一个班。没啥好说的。
而第二天,夏天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小幅的报道,说是中科大少年班第一期开学典礼就在昨天。
中K大开办少年班,破格选拔的20名少年进入中科大上学。
中K大这次破格录取的少年,最大的16岁,最小的只有11岁。
在今年1月,为了筹办少年班,中K大开始在全国招生,报纸上也时不时有消息传来。
我们的历史上从来不乏各种“神童”。
骆宾王7岁咏鹅,曹冲8岁称象,甘罗12岁拜相……
可以说神童,是中国人的情结所在。
还有伤仲永的例子~
童话大王郑渊洁有句名言:如果一个国家的孩子说大人话办大人事,这个国家的大人准说孩子话办孩子事。
神童教育正是如此,一边是越来越早熟的孩子,一边是越来越荒唐的大人。
天才可自然生长,不可人为制造。
催产早熟式的教育,最终不仅不会得到一个神童,反而会失去一个孩子。
当然了,郑先生对应试教育深恶痛绝,自家大儿子不让上学自己在家教育,结果很不理想,所以小女儿老老实实送学校了。
属于大号练废了,专心练小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