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吉是画大饼,还是真心愿意动用关系帮赵天林争取一个名额,赵天林不太确定。
毕竟,这位赵副使是练气五层的修士,搁前世论品级的话,至少也是知府、同知亦或知州一级的实权地方官。
也就是四五品官员。
当然,这是赵天林自己的推算,根据练气三层就能当县令推断的结果。
搁前世,这种级别的官员是他这个小县城的科副很难见到的,更休提能说上话。
所以,赵贞吉是否说话算数,赵天林且做五五开。
不是说一点指望也没有,就是不能完全将希望放在这位副使大人身上,一切还是要靠他自己。
“优先通道”绝对能赚大钱,这是人性的必然。
甭管哪个世界,谁都愿意享受高别人一头的感觉。
哪怕这个感觉需要花钱买。
现在赵天林就要把这个项目实实在在做起来,让赵贞吉这个副使对他刮目相看,同时通过这个项目暗中捞取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
某种程度上,“优先通道”也算是他这个新上任门令的仙绩工程。
门令不是官。
这个世界只有修士才能当官。
最底层的如县衙六房的负责人都得是练气一层修为。
普通人与官是绝对无缘的,他们的天花板就是类似捕头、税使、差丁之类的吃官粮头目。
总之,有编,却不在三清宗正宗官制体系内,吃的也不完全是三清宗的宗粮,有部分来源于地方自收自支的赋税。
赵天林这个门令包括管辖的门吏,就是阁门传送阵自行雇佣的凡人杂役,同地方的衙役差丁差不多。
但和地方有固定赋税收入不同,阁门传送阵作为三清宗重要传送站承担的是“公共交通”功能,传送的三清宗修士和有公差的凡人杂役无须支付传送费用,这就导致阁门传送阵成了一个必须靠上面拨款才能运转的单位。
因此维持传送阵运转的资金全靠宗门拨款,包括凡人杂役的例钱。
结果就是别的地方可以通过其它方式变相弥补因宗门缩减支出带来的损失,阁门传送阵只能干挺。
从上到下因为千年积弊完全僵硬,如此,懂得盘活资源的赵天林无疑成了阁门交通站凡人杂役中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得知自己岗位被才来几个月的赵三毛给顶了,冯旺财愣了好半天,好在赵副使没把他一撸到底,而是将其调去负责传送阵的维护。
不管怎么说,冯旺财都有个练气八层的舅太爷,虽然不懂创收,但人情世故这一块赵副使还是懂的。
赵天林之前的一众门吏同事也都是集体傻眼,不知道这个自告奋勇找上面反映情况的憨小子,怎么摇身一变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老张悔的肠子都要掉了,要知道还有这好事,他打破脑袋也要抢着去啊!
新官上任肯定要有相应仪式。
赵天林准备将门吏和赵贞吉拨给他的100名护阵队员集中起来开个会,传达一下关于“优先通道”项目的相关精神,并就具体流程细化。
就是分成多少组,每组有多少人,每个人的职责是什么,各组之间又如何协调,从而确保整个项目不管是上游还是下游,都要完全匹配形成一条完整且高效的收钱链。
此外,如何精准寻找客户,以及如何诱导客户付费的话术,也要有统一标准。
最好是抽半天时间组织培训一下。
但让赵天林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准备开会落实前,赵贞吉竟然给他派了个项目监督人。
练气二层修为的吕真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秃头男,不仅眯眯眼嘴角还有颗痣,一看就是不好糊弄的人。
显然,赵贞吉不是不放心“优先通道”项目能不能成功运转,而是怕赵天林手脚不干净背着他大贪特贪。
但他又不能亲自监督,毕竟修炼才是他这个副使的第一要务,故而,只能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监督赵天林。
把一帮分管传送员挨个过了一遍后,赵贞吉选中了吕真珍。
原因是他赵副使倾力相助,才让当年只有练气一层的吕真珍得以突破二层。
二人表面是上下级关系,实际与师徒无异。
好端端的被人监视着干活,赵天林很郁闷却也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他还不是官只是普通凡人。
调整心态后,以十二分的恭敬态度对待吕珍真。
没想这秃头却是正眼都不瞧赵天林一下,除了哼哼几句都懒得跟赵天林说话。
不过秃头还是参加了赵天林的新官上任仪式。
目的是为赵天林站台,确保这憨小子能镇得住那帮资格比他老的门吏,要不然老油条们因为不服气暗中捣乱,肯定会影响“优先通道”项目落地的。
从护阵队调过来的100名护阵队员其实不归阁门传送阵管,而是归传送阵所在的定海省负责,但因为长期驻扎传送阵的原因,护阵队已经与传送阵密不可分。
如此,赵副使给护阵队那边打个招呼,只是凡人的护阵官哪里敢拒绝。
带队的是一个叫卢太玉的校尉,长的相当孔武有力,用的兵器是一对镏金锤。
光是这对镏金锤看着就挺吓唬人的。
赵天林估计他最多只能挨一下。
好在,这个卢太玉现在归他管,要不服的话自有赵副使为他撑腰。
众人集结完毕,望着两百多张带有疑惑、不屑以及莫名其妙表情的部下,赵天林有了那点感觉,似乎回到了局里的会议室,下意识的准备端起茶杯先小饮一口,却发现自己手中并没有泡有枸杞的保温杯。
略微有些失望,但很快状态就回来了,清了清嗓子满脸笑容迈步向前走了几步,右手一抬刚要开口,突然心中一个“咯噔”,本来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下面有请吕仙师为大伙讲几句,大伙热烈欢迎!”
说完,整体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转了过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然激动的鼓起掌来。
“叭叭”又“叭叭”。
激动的样子就差双目含泪了。
就是有,也是幸福的泪。